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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架施坦威钢琴。
跟以前摆设一模一样。
桑白脑海中甚至浮现出岑嘉云当年坐在这儿弹钢琴的模样,温婉又高贵。
她问陆慎:“你会弹吗?”
陆慎:“一点点。”
看她一脸好奇,他刮一刮她鼻尖,“爸在睡觉,以后有机会弹给你听。”
桑白说好。
陆慎想了一下,淡声问:“要去我妈房间看一下吗?”
他问这话时语调平常,但桑白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那一点难过,于是安抚地握紧他的手。
明白她意思,他回握一下,轻轻摇头,示意她没事。
陆慎说因为陆璋平日很忙,回家的日子很少,岑嘉云不喜欢一个人住一楼空荡又大的卧室,就在三楼弄了一个小的,陆璋不回来的时候她就住这儿。
来到隔壁卧室,推门而入。
满室的绣球花,一簇簇一片娇艳的淡粉色,吊在墙边两侧。
桑白想起来岑嘉云说过她是很喜欢绣球花的,好养,容易开,开出来还漂亮。
她笑起来:“你是伯父找人弄的吗?以前我进来的,记得就只有两三盆——”
陆慎淡声:“是我找人弄的。”
桑白“喔”
一声,却忽地一滞,脑海里蹿出一个久远的、被她忽视很久的画面。
她突兀地攥住陆慎的手。
陆慎看她。
她迎上他的视线:“我们那个时候见过,是不是?”
陆慎微微一笑:“想起来了?”
那应该是高中时的某一个暑假,突然听到岑嘉云重病去世的消息。
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都让桑白获益良多,她亦师亦友,善良温婉,桑白难过一阵儿,也特意来祭奠。
来的人很多,热热闹闹后,是一种无力的空洞。
桑白和夏桐陪了刘姨一会儿,刘姨边抹泪边说:“这三个月从太太住院后就忙得厉害,她房间里的绣球花我也忘了看顾,都枯了。
哎——慎之还挺伤心的。”
现在回忆起来,慎之应该是陆慎的小名儿。
只是她那会儿不知道。
桑白想了想,说:“我带回去试试吧,我妈我姥爷养了几十年花,说不定呢。”
刘姨不抱希望:“都快枯成草了还能救什么。”
虽说如此,还是忍不住让她带回去,“死马当活马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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