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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家的发迹全赖两个人,一个便是苟老-苟初。
这另一个则是苟二。
苟老这一辈兄弟三人,家中不算精穷,也不算富裕,不过堪堪度日。
苟初年轻时,时常混迹街头,与一帮闲帮癞流混在一起吃酒寻衅,讹诈些酒肉衣食。
他胆大心细又擅钻营,没多久便成了闲帮的领头,一干人都依着他的眼色行事。
也是苟家的机缘,一日苟初又与一众狐朋狗友吃酒取乐,吃得两眼迷瞪,小腹鼓涨全是黄汤,便揣了衣摆去如厕。
出来时见地上有一个青皮包袱,入手沉甸甸的,解开一看,里面竟是几个雪白银锭。
苟初刹时酒醒,四顾无人,抱了包袱,又寻了借口遁回了家中。
他生平未见如此多的白银,顿起贪昧之心,想着左右无人看见,实是上天见他贫困与他的横财。
转侧间又想:失主不知什么情形,若是全家的家当,岂不害人败家?
他一夜胡思乱想不曾好睡,昏昏涨涨立在门口醒神,他那几个酒友不忿他昨日离桌,几人一伙一拥而上裹挟他去罚酒。
苟初自知理亏,甘愿领罚,推杯换盏又吃得半醉。
见邻座一个老汉坐那吃着愁酒,他们这些人无事尚要寻些事端,何况此时神思恍惚。
苟初本就好管闲事,又被吹捧了一几句,自封了义士好汉,晃着醉步要与那老汉分忧解愁。
无巧不成书,这老汉正是失主。
他失了银,心中焦躁,又被这一群无赖醉汉缠上,实是烦不胜烦,欲待要走,被苟初扯了袖子要他说清道明,为他做主。
老汉无奈,只将自己失银的事说了,道:“我本要去汾州买货,谁知丢了本钱,与家中无法交待。”
苟初醉得迷了,哈哈大笑,拍了胸脯道:“别个还几分为难,这一件却是包揽在我身上。”
老汉也吃了惊,半信半疑,将自己包袱颜色,内有什么事物仔细说了一遍,谁知苟初离了酒肆真个拎了他的包袱来,里面银钱一文不少。
老汉只道市井藏龙卧虎,将苟初认作行止放诞的高义人士,一时千恩万谢,视他为恩人。
苟初酒醒后,忆起自己竟将白银还给了失主,后悔不迭,心痛难舍,直扇自己的耳光,恶念一生恨不能去抢了回来。
倒是失主心怀感激,打听寻问上门道:“恩人酒醉离座,老汉不曾好生酬谢。”
遂取了一个银锭给苟初以作答谢。
苟初心念电转,一瞬间衡量得失,正所谓打蛇打死,救人救活,既担了美名,不如砸实了,因此端整了面容,揖礼道:“老翁多礼,这银两苟某却不能收,苟某虽是市井小人,却不是贪图鼠辈,不然何必还了包袱与老翁,一早昧下,更加便宜。”
一席话说得老汉汗颜不已,羞惭自己轻看了苟初,又见他身伟端正,心中更加喜爱,便问年岁婚配。
苟初按捺了激动,大腿抖擞,暗道:莫非真是我苟老二的机缘?面上微露羞意,道家贫无人说媒,至今尚未成家。
那老汉姓施,宜州人士,家中经营着几家商铺,家资颇丰,只膝下荒凉,不惑之年才得一女,爱若珍宝。
他有心招婿,相看良久都不曾遇着可心郎君,一来二去,倒把女儿蹉跎耽误了。
施娘子见女儿一日大似一日,心中焦急,只把施老翁埋怨了一遍又一遍。
施小娘子倒是不急,反劝施娘子,道:将就配个癞汉,他日依旧和离归家,还费周折。
气得施娘子捶了女儿一通。
施老翁汾州一行领了个后生郎君回来,施娘子立知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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