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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这些沉默的战士,将军没有说话,伸手从肩膀上扯下缠绕的绷带,露出一条被切至骨头,触目惊心的可怕伤口。
“反正都是死,至少,也要为那些活下来的人做点什么——”
沉重的反器材枪架到了射击孔前。
拨开高射机枪旁边厚厚的弹壳堆,翻找出最后几箱子弹。
反步兵手雷成捆的绑在一起,用长长的牵引绳栓好摆放在大路中央……
他们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哭泣绝望,仿佛这是在为自己做着最后的死前祈祷。
谢治平不由得想起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和战友们一起蹲在猫耳洞里的情景。
那时候,无论外面的炮火多么猛烈,士兵们总是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敌人上来,一顿乱枪手榴弹狠狠砸下去,生和死的距离,是那么的模糊。
他拎起装满汽油的铅桶,把散发着呛鼻气味的淡红色液体,慢慢倾倒在被堵塞住的水泥槽里。
一条粗长的导火索和槽池连接,只要一个火星,就会引爆安装在楼内的大量炸药。
这是谢治平早在设置防线的时候,提前准备好的最后杀招。
肩膀上的伤口散发出难忍的剧痛,靠着墙壁坐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半包被揉皱的“红塔山”
,将军用颤抖的手点燃香烟,在沉重的喘息声中,狠狠吸了一口浓香的烟雾。
“下面恐怕没有这东西可抽,老婆子,以后你也用不着絮絮叨叨了,再过一会儿,我就下来陪你……”
“砰——”
沉闷的枪声,打断了谢治平对亡妻的遐思。
透过旁边早已没有了玻璃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见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正从熄灭的火场方向迅速扑来。
冲在最前面的为首者,被一发大口径枪弹准确命中头部,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它倒飞出十几米远,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斗,这才瘫在地上,再也无法爬起。
“来吧!
兔崽子们,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
不管是人类还是怪物,老子都要把你们统统打回原形——”
将军平和的脸上,露出冷酷决绝的狰狞,他一把拉过架在旁边的机枪,对准不断翻越路障而来的变异人,狠狠扣下了扳机。
枪声。
爆炸。
惨叫。
很快,纷乱的法院大楼再次恢复了安静。
惨死的士兵被变异人用骨刃高高挑起,从原本坚守的射击孔前扔到了楼下,身体被炸烂的变异生物在地上艰难地爬行着,黑色的硝烟遮住了太阳光线,只有透过轻缕烟尘的一刹那,才会露出一点血样的暗红。
从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将军深吸了一口快要熄灭的香烟,仰头最后看了一眼远处湛蓝的天幕,把骤然变亮的烟头随手扔进身后灌满汽油的水池。
“再见了。
如果有来世,老子还是要当兵——”
遥远的地平线上,腾起一团巨大的黑红烟雾。
骤然释放的能量席卷着所有被裹进其中的物体,狂暴地撕裂着范围内的一切东西,用刀样的锐利把它们切割,用可怕的沉重把它们碾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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