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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从头来过,就要从头来过。
徳昭放下手,那边她正好说完账本的事,抬起眸子望着他,扑闪的大眼睛仿佛在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徳昭撇开视线,与她对视,他会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
还是稳妥一点为好。
遂又往后退一步,与她隔了些距离,沉声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只管放手去做。”
幼清看了看他和自己隔着的距离,声音不免放柔几分,应了句:“好。”
第二天果真召了跨院的人对账。
涉及的一共有六人,她第一次发落人,做起来并不生疏,坐在上位时,总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仿佛以前做过一样。
那些人原以为她不过是个宠婢,受了徳昭的宠幸,一时无聊管起账来,走走场面活而已,并不会真的去查账,更别提查到了错处发落人。
结果让大吃一惊。
幼清不仅将他们各自做假账的明细一一列出来,而且还真的想要发落他们。
声音轻轻柔柔的,几句话,就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人是不能再留在王府了,欠下的空缺也得补上,你们拿银子补不上的,便到庄子上做长工。”
不卑不亢,头头是道。
这些人还未反应过来,幼清便已拿着账本走了。
崖雪随手一指,道:“你们还不快领罪?”
众人这才想起来求情,跪倒在地,张嘴想喊冤,幼清却早已不见。
有什么好冤的,都是自己做的孽。
不过半天时间,跨院上下已传遍,幼清处理跨院的事情如何如何得心应手,如何如何毫不留情,表现得丝毫不像个丫鬟,举手抬足间皆是贵家千金风范。
她本就是一股子清丽姿态,被人这么添油加醋地一说,倒将她夸到了天上去。
过去众人是碍于徳昭对她的宠爱,是以对她畏惧不已,如今得知她并非个花架子,而是真正能做事的,便更加怕了,多了层敬畏,倒不将她当丫鬟看了。
夜晚徳昭回来,听得她发落人,从来喜那一一听完细节,嘴上勾起一抹笑。
可见她确实是将自己当成了他的身边人,才这般尽心尽力地做事。
换做以前,依她的性子,定是不肯淌这趟浑水的,肯查账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大着胆子去发落人呢。
徳昭换了衣服,到隔壁屋里看她。
她在灯下查账,将前两年的一块翻了出来,指不定其中有多少空缺。
崖雪见着徳昭,刚要行礼,被徳昭制止。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她太过认真,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徳昭来了兴致,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幼清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当即下意识握拳挥过去,眼看着要打到他的胸膛,她忽地慢下来,似是有所思虑。
徳昭往前一挺,握住了她的手往自己胸上打。
他肌肉精壮,得了她这一拳,嫌不够,又主动往前挨了几拳,跟挠痒痒似的。
两人对笑起来。
“真像是回到了从前,你还是那个讨打的全福。”
幼清回身,也不顾忌什么了,将笔递给他,“外面的事忙完了么,你今儿个回来得真早。”
徳昭“嗳”
一声,提笔同她一起抄录账本上的条目,心里泛起一丝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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