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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祈夏哭了多久盛修就在床边站了多久,直到盛修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只手揽着花祈夏,另一只手伸进去将手机拿出来——
“是爸的电话。”
眼泪洇湿他半截衬衫的花祈夏手指微动,从他怀里直起头。
见女孩眼睛鼻子都是红的,盛修顺手给她抹去眼角的水迹,看见她床边遮光用的眼罩,蹙眉轻声地:“不许再哭了,待会儿眼睛要难受了。”
“嗯。”
花祈夏只是在情绪大起大落后见到家人,一时间收不住,她发泄过后也就渐渐止住了眼泪,看着盛修屏幕上闪动的备注,神情染了点儿无措和慌张:“爸妈知道了……吗。”
“嗯,但他们只知道Y县地震了,我说来找你,没告诉他们你受伤的事。”
盛修划开接听键,放到花祈夏面前,后者抓着盛修的衬衫,轻轻开口:“爸爸。”
第一个字念出来花祈夏鼻腔就蓦地一酸,电话那边沉默几秒,花明宇粗厚和缓的嗓音穿过听筒,“苞苞啊,见到你哥哥了?”
“嗯,见到了。”
花祈夏仰起头去看盛修,后者安抚地拍拍她的脖颈,电话对面的花明宇“哦哦”
两声,却陷入了半晌沉默。
又过了很久,花明宇就像高中时问花祈夏在学校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那样,慈爱而平静:“你妈刚刚才睡着,行,你俩见到面了就行,对了苞苞,你的手机咋打不通呀……”
“我手机……手机坏了。”
在屋子倒塌时砸坏了。
“哎呦,怎么坏了呢?那,咳咳,那闺女你在那边儿——”
花祈夏手指紧张地蜷起来,极小声地:“哥。”
盛修关上免提将手机放在耳边,“爸,这边信号还在恢复——嗯,她没事,现在不在Y县,对,不在,您和妈别担心——苞苞她……没有吓到,真的,没事,放心吧。”
花祈夏安安静静地看着盛修打电话,仿若又是那个揪着被子不想上学,紧张兮兮等哥哥给班主任请假的小女孩。
花明宇在电话那边又说了几句,大致是嘱咐兄妹两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盛修一边耐心应是,另一只手在花祈夏背上安抚地一下下摩挲着。
“我知道,您放心……让妈先好好休息吧,她好不容易睡着……嗯,好。”
挂了电话,盛修才终于静下心去注意花祈夏床脚的病历卡,在此之前他稍稍揭开了花祈夏的病号服衣领,看见肩头雪白的纱布,目光一恸,却没说什么,手臂承着稳重的力道扶花祈夏重新躺好。
然而刚向床脚走出去没几步,手机再一次响起来。
这次震动了几秒,那边就挂了。
备注显示依旧是花明宇打来的。
盛修:“估计是妈。”
花祈夏的内疚在心脏里无限胀大,酸涩得能攥出水似的,声音低而小:“对不起啊哥,让你们担心了。”
“你什么都没做错。”
盛修想了想,重新拿起眼罩等花祈夏戴上,让她什么都别想好好睡觉。
干燥温和的掌心触碰在那片落过沙土、划过冷汗的耳际皮肤上,“你继续睡,我出去给他们回电话,就在外面走廊,一会儿就回来。”
“那——”
“放心,睡吧,我知道该怎么说。”
花祈夏安心了。
这是她事发以来第一次彻底安心下来,因为盛修可以帮她处理事情发生以来她最在乎的事——
就是、也只是花明宇和赵玫的惶恐与担忧。
盛修给花祈夏缓缓降下了床头,听见对方问:“对了哥,你见到燕度了吗。”
女孩沙哑的嗓音在安静病房里如徐徐绽开的昙花,“我们到了医院他好像就和我分开了——他伤势怎么样,在哪个病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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