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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可要买报?”
“为何到了傍晚,报纸还没卖完?”
“哈,紫金山大学堂的学生们今日好闲,聚在城内议论时政,把我报纸上的事情都说尽了,谁还买呀?真是气煞我也……先生你要买吗?买一份如何?”
罗德元又问道:“你多大年岁?可曾读过书?卖报可能支撑生计?”
“我二十四岁,识字咧,我可不仅是卖报,还在那边远洋商行会帐……不是,先生你到底买不买呀?王师远征哈密、活佛入京……”
“这样吧,你可有旧报纸?我买几摞来练字,每斤……这个数。”
罗德元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比。
那年轻人“哈”
了一声,摇了摇头,道:“这个数不卖哈。”
许是因这个数实在没什么好聊的,他竟是懒得再看罗德元一眼,转身就走。
“卖报卖报……王师远征哈密,老少爷们又有国债可以买喽……”
罗德元一愣,也不放在心上,捧着酱油就往家里走。
他妻子是个木讷的女人,正坐在堂屋里刺绣。
厨房里一个老妈子快步出来,嘟囔道:“老爷买个酱油也太久了。”
这老妈子也是官府安排来他家做事的,罗德元唤她吴妈。
她平时说话就是这般硬气,因此别的官员不要她,但做事还是不错的。
罗德元也不顶嘴,吃过饭,又回到书房做事,外面他妻子与吴妈已在收拾准备进京的东西。
这夜,吴妈忽然进来道:“老爷,有客人来,不是来求你办事的,说是来找你讨论什么东西的。”
“那就见一见吧……”
一会儿之后,有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推着轮椅过来,到书房前,把轮椅一搬,搬过门槛进来。
罗德元一转头,见到轮椅上那人,不由愣住。
他揉了揉眼,只觉恍在梦中。
“陛……陛下?”
“咚”
的一声,罗德元起身想绕过书桌,因走得太急,膝盖在桌上撞了一下,生疼,但他已不顾不管地迎上前,认认真真行了一礼。
“臣,江苏行省左布政使罗德元,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我早已不是什么陛下,你叫我周先生就好。”
周衍笑了笑,打量着这间书房,又道:“你堂堂从二品大员,家里就一个老妈子做事?”
“臣……臣不知陛下所言何意?何谓……不是陛下?”
周衍道:“这么说吧,八年前,我就已经丢了皇位,成了普通人。”
“什么?!
这……”
“你先听我说,这些年以来,坐在龙椅上的只是一块木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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