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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数着青石板上跳跃的夕照,突然被斜刺里伸出的剑鞘拦住去路。
三个青衫弟子抱着胳膊堵在转角,为首的李师兄剑穗上坠着三颗醒目的蓝玉珠——那是通过三层试炼的标记。
“听说废物也能进葬龙渊?“李师兄用剑鞘挑起夜羽腰间的玉牌,玉佩撞在竹节上发出叮当脆响,“不如让师兄教教你,什么叫量力而......“
话未说完,夜羽突然感觉后颈发烫。
两道重叠的影子在石板上诡异地扭动,等他反应过来时,李师兄的剑穗已经齐根而断。
蓝玉珠滚落山涧的声响里,夜羽盯着自己不受控制颤抖的右手,指缝间还残留着某种陌生而暴戾的气息。
“妖、妖术!
“三个弟子踉跄后退时撞翻了晾晒药草的竹匾,枸杞子红艳艳地洒了满阶。
夜羽弯腰去捡玉牌,发现暗纹里渗进的血色正在缓慢消退。
当夜收拾行囊时,月光透过窗棂在墙根游走。
夜羽把母亲缝制的护身符塞进包袱最底层,粗麻布上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被月光镀得发亮。
窗外传来巡夜弟子的铜铃声,他摸黑在床板刻下第七道划痕——离家三年,这是他离玄灵宗核心最近的一次。
次日山门集结时,十九人的队伍像把出鞘的利剑刺破晨雾。
夜羽缀在队尾数着前面飘扬的门派旗,玄风长老的紫金幡突然停在鼻尖前三寸:“你走中间。
“
十八道目光利箭般射来,夜羽硬着头皮往前挪,听见身后传来压低的讥笑:“待会可别吓得尿裤子。
“他死死攥住包袱系带,粗麻绳勒进掌心的刺痛让人清醒——队伍里最年轻的弟子都戴着五颗蓝玉珠,而他的灰布衣上连道像样的云纹都没有。
穿过最后一道界碑时,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葬龙渊入口像张漆黑的巨口,嶙峋的岩壁上爬满血藤,藤蔓间隐约可见森白骨片。
夜羽跟着众人踏进阴影的刹那,怀里的玉牌突然发烫,两道重叠的影子在岩壁上诡异地拉长。
“跟紧。
“玄风长老的声音混在风里,夜羽抬头时正巧看见老人袖中滑落的青铜铃。
铃铛表面布满细密裂痕,在晦暗的天光下泛着不祥的青色。
队伍右侧突然响起短促的惊呼。
夜羽转头时,看见某个弟子脖颈上缠绕的血藤正簌簌退去,藤蔓尖端滴落的暗红液体在青岩上蚀出缕缕白烟。
他下意识按住狂跳的心口,发现玉牌的温度已经灼得胸骨发疼。
阴风卷着腐叶掠过耳际时,夜羽突然听见某种韵律。
像是母亲纺车转动的吱呀,又像后山寒潭冰裂的脆响。
等他意识到这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时,玄风长老的紫金幡已经没入黑暗,十九盏照明符同时亮起的光晕里,夜羽看见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凹槽——每个凹槽都嵌着半截白骨,骨节弯曲的弧度,像极了某种古老机关的触发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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