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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们一辈子醒不过来,也要好好保护他们的身体,现在首要的是要出去,否则低温严寒和缺少食物会要了所有人的命。
他要抓紧时间,赶紧去村子里找人帮忙。
神棍把每个人的衣领都扣紧,一个紧挨一个,用毯子把大家围裹起来,所有能用来加温保温的东西,都往毯子里裹塞,钻出帐篷之后,把拉链拉好。
曹解放原本在周边溜达,这个时候,一摇一摆过来,张开翅膀,扑腾着站到了帐篷顶上。
神棍说:“我就当已经把你放生了,你爱干嘛干嘛吧。”
他捡了根粗木棍,后腰插了罗韧的匕首,几串鞭炮都盘了挎在肩上,踯躅着沿着来路回去,走了一阵,看到雪地上有杂乱的脚印,像梅花,趾端有尖利的爪。
心里一沉,赶紧又跑回去,飘摇的小帐篷,即便拉链门紧闭,怎么看还是怎么觉得焦心,他忙活了一阵子,搬了不少大些的石头,围着帐篷垒了一圈,死死堵住拉链门。
曹解放还站在帐篷顶,居高临下看他,神棍说:“你要是只能看家护院的狗该多好啊。”
又说:“平时喂你的米不是白喂的,机灵着点,该你上的时候就要上,懂不懂?”
说完了,从肩上分下一串鞭炮,揿着火机点了,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回,没有哑炮,身后,颗颗炮仗噼里啪啦震的响亮,破碎的爆竹纸混着地上的雪沫子在硫磺烟气里乱飞,曹解放逃的远远的,亮着嗓子叫:“呵……哆……啰……”
神棍走了六个多小时,马不停蹄,到村子时已经是傍晚,直奔丁老九家,进门时,双腿一软,险些起不来。
迷糊中,丁老九扶他上了炕,裹了被子,灌了两口烧酒,身上缓过来之后,才觉得嘈杂的厉害,睁眼看,是就近的那些老头老太,双手拢在袖子里,大概都是听到消息过来看热闹的。
丁老九为难的表示,不进山,给多少钱都不进,天气好的时候,村民都不会进到岭子深处,何况是现在,既下雨又下雪的,再说了,他指了指看热闹的人,说,村里没青壮,不残不病的年轻人都去外头打工去了,剩下这些老头老太,万一在山里磕着碰着,那可是要人命的事。
神棍不想费口舌,时间紧迫,也没那个功夫等外援:“那我自己进,给我准备点酒吃的搽冻疮的药油。
还有,我怎么把人弄出来?车开不进去,这要怎么搞?”
看热闹的老头老太们纷纷献策。
“骡子,用骡子背,我家养了两头,便宜给你用,就是脾气倔,怕你驯不好。”
“你要力气大的话,我家有板车,窄的那种,推啊拉啊,都行。”
……
末了,丁老九引神棍去了后院,给他看棚里拴着的一条大青牛。
“这牛,脾气温吞,听话。
鞭子抽背上它直走,左抽朝左,右抽朝右。
你要不嫌弃,我帮你把牛跟板车套一起,拉四五个人出来没问题。”
不嫌弃,就这么定了。
收拾的很快,板车上垫了苇席,铺了一层棉被,另带撒大花的盖被,怕被子被雨雪打湿,又罩了块大油布,丁老九给他灌了两水壶的热水,袋子装了十来个馒头,还有咸菜疙瘩。
另有人送来了大手电浸油的火把挂在辕头上的老油灯,甚至有叉狼的钢叉。
这村里人,其实……也还不错。
神棍裹了老羊皮棉袄,头上顶了斗笠,赶牛进山,出乎意料的,速度比他想的快,大概是因为牛看似慢吞吞,实则步子跨的大稳健又不骄不躁地持之以恒。
天很快就黑了,雨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风却冰刀子一样冷,神棍嚼了个馒头,点起火把,就手插在板车辕手上。
行程过半时,狼的嗥叫声又隐隐传来,路过深密的林侧,直觉林子里影影憧憧不过大概怕火,始终没敢露面。
后半夜时,终于接近扎营点,风越来越大,牛也渐渐吃力,神棍下了车,揣着大手电,牛鼻子拉绳掖在肩上,拼命往前拉,才刚走了几步,再一次手电前照时,忽然打了个寒噤。
有头狼,匍匐在地上,身周的血几乎凝成黑色,皮毛粘着血被冻凝成凌乱的一撮一撮,身后的大青牛似乎也有些畏缩,鼻子里喷着气,四蹄迟疑地想往后挪,神棍拼命卯住劲,才把牛车给拉住。
他端着钢叉,把狼的尸体叉翻到路边,然后继续赶路。
这最后的一段路,薄薄的雪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再往后走,出现了鸡毛,一根一根,一撮一撮,神棍险些要怀疑曹解放已经被狼给吃了但鸡毛的数量太多,单凭解放,薅光了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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