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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原地,看着他通红的脸,眉心紧蹙,小声地喘着热气,当下顾不得什么,匆匆把菜刀搁鞋柜上,就去握他的胳膊,蹲下身用力地抵着他肩膀让他靠住墙,随后背过身,扛住他的手臂。
他还有些残存的意识,低低“嗯”
了一声,撑着墙配合她起身,再被她扛着胳膊挪进屋里。
结果他脚步一软,搂过她笔直地跌倒下去,后背撞上坚硬的地板生疼,后脑才着地,他双臂便缠住她,她压在他身上,也撞得胸疼,一时间没有会过神,更不知道他已经睁开眼,温润的面容里浮着柔软的笑,痴痴的望着她侧颊,眼底迷蒙的水汽,更深处是刻骨迷恋。
他瞳孔轻颤了颤,重新闭眼。
艾笙这才发觉两人的姿势,脸腾地一热,忙从他身上起来,见他昏睡的没有知觉,暗暗松了口气,撸起袖子,拽住他胳膊吃力地拖到沙发前,最后使出全身力气,来回折腾着才将他扶到沙发上躺好。
她也累坏了,额上渗着薄汗,气喘吁吁地站在那抹额。
他睡得很安静,鼻息低而均匀,乌黑的碎发下眉梢柔和,长睫毛低覆着眼睑,唇角微翘着,肤白而干净,宽敞的领口露出薄透的锁骨,一片温腻。
艾笙心下却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这让她没法不乱想,看到他潮红的双颊,她目光微动,决定等他清醒后再说,转身走进卧室,拉开床头抽屉找起退烧药。
等她的脚步声离远了,他徐徐地睁开眼,一眼锁定住坐在床头的那抹娇小细美的身姿,穿着粉棉的睡衣,弯着腰,从抽屉里拿出药盒,在认真地分辨退烧药。
他眸色沉迷,拿过身边的靠枕,搂进怀里,回想起方才怀中的温软,下腹不禁绷紧,转瞬蹿涌起灼烧的热意,长腿蜷起,难耐地摩擦着,激起阵阵可怕的快感,目光迷乱的胶凝着她,脸上的潮色更深,薄唇动几下,溢出细弱的低吟,把鼻唇深埋进枕头里。
同那清润的长相比,他眼底病态的爱意显得触目惊心。
欲罢不能。
雨下得依旧急,砸进积水里溅起密密的水花,雨幕朦胧中,两辆警车一路火急火燎地穿过车流呼啸而过,警笛声尖锐,车窗外能见那织布工厂,与白天不同,此刻那排排小窗亮着白灯。
宝元苑是个老旧的小区,离织布工厂不过两条马路。
当警车停在警戒线外,他透过前车窗看向不远处的楼,幽黑的夜色下,隐隐见那二楼的墙面全黑,浓白的烟气正从窗里往外飘散着,消防车还未离开,正在现场指挥撤离,他们赶紧下车,提起警戒线进入现场,来到二楼。
房里一片漆黑。
他穿好应急装备,从同事那接过手电筒,鞋套踩在地板上竟格外的滑,像新打了一层蜡,除去焦糊味,还有种刺鼻的气味。
梁晏深将手电筒对向脚尖,发现前面有几片残损的花瓣,灯光便一直往前缓缓移动,无数的花瓣铺成花路,最后照见几名警察的背影,竟久久地盯着窗前,手中的手电筒都亮着,照着玻璃折出刺眼的白光,使得他眯了眯眼,终于看清楚。
那是偌大的玻璃瓶,透明的液体中,面容惨白的女孩穿着一身白婚纱,闭着双眼,乌黑的长发随裙摆轻盈地浮漾着。
正是岳宁宁。
只是这一眼,他的心极细微地一震。
梁晏深眼瞳幽晦,沉寂下去,感受到阴森的死气一寸寸割开皮肤,手电筒转而一动,照着她指间的钻戒,满地的红色花瓣,再是墙上破损的“囍”
字红纸。
他站在墙前。
无边的死寂里,那些属于许言的,如疯如魔的执念,没有人察觉,对于他来说却是熟悉的黑蛇,密紧地交织成铺天盖地的暗河,森森的渗入着,引诱着他骨血里那丝阴暗,无法控制地相继而出,眼前全是她的身影,清秀的眉眼对他弯着,他额角迸出血管,脸颊的肌肉开始轻颤,心底压抑着几欲要吞噬所有的痴狂执恋,狠狠地一关手电筒。
他霍然闭上眼,胸口滚烫的牵着心悸,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睁开,盯着那“囍”
字的双眼却是清明,还有从始至终的坚定。
他从来只想保护捧在心头上的她,从未变过,就是杀了自己,也绝不会伤害她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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