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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岑……受苦……”
白梓彦断断续续地说。
白梓岑不说话,只是从他的身旁站起来,朝着不远处正在打排球的父女俩的身影,眼神柔和。
她说:“哥,我突然好感谢他,感谢他事到如今都从没有放开过我。
我还很感谢他,把陶陶照顾得这么好。”
她慢慢推动轮椅,将白梓彦往草坪的方向推,一边推,她一边说:“哥,等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跟延川就带你出院吧。
延川已经物色好了新房子,等过些日子你出院了,我们就回家一起住。”
白梓彦咯咯地笑,说了声“好”
。
听着他混沌的声线,白梓岑不由得落下泪来。
她有着畅想好的未来,那里有梁延川,有梁语陶,还有她的哥哥白梓彦。
只是,白梓彦能不能撑到那时候,白梓岑也不知道。
她总觉得,白梓彦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很是心安。
就像是小时候,每每有人欺负她,白梓彦都会毫无顾忌地保护她。
只是现在角色变换了,换她保护白梓彦了。
白梓岑不敢说生死,也不敢说以后。
对于白梓彦,她只敢说当下。
一只圆滚滚的排球忽地从翠绿色的草地上蹿了出来,直直地滚到白梓彦的脚边。
大脑的条件反射,让白梓彦忍不住地想伸出手去捡。
然而,他将身体来回摇晃了很久,脊椎骨也没有丝毫的弯动,他依旧笔挺着身子,没能弯下腰捡起那个球。
就在他准备再尝试一次的时候,突然从草坪一侧,跑过来了一个穿着粉色运动装的小女孩。
她扎着双马尾的小辫,一跑一跳的时候,两个小辫子就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晃,好不可爱。
有那么一瞬间,小女孩的样貌就与白梓彦记忆中的白梓岑重合了。
“陶……”
白梓彦张开了唇,艰难地吐出她的名字。
梁语陶一边蹲下身去捡球,一边扬着肉嘟嘟的小脸蛋朝白梓彦笑:“舅舅,你记得我吗?我是陶陶。”
“陶……”
“对的,就是陶陶。”
梁语陶抱着排球,摇摇晃晃地往白梓彦的轮椅上蹭,“舅舅,这是我妈妈给我扎的小辫子,好看吗?”
末了,她还不忘用脏兮兮的小手拽着辫子,向白梓彦炫耀。
“好看。”
白梓彦张开了嘴,憨憨地笑出了声,口腔里的咬肌失去活动的功能,口水滴滴答答地从嘴角淌了下来,险些要沾到衣服上。
梁语陶见状,也不嫌脏。
只是静默地提起衣袖,往白梓彦的嘴上擦。
“舅舅,是不是都怪陶陶长得太漂亮了,所以你都要流口水了。”
白梓彦继续笑着。
梁语陶浑圆的眼睛也笑成了一条缝,抬头向白梓岑求肯定:“我想一定是陶陶长得太漂亮了,妈妈你说对不对?”
“嗯。”
白梓岑朝梁语陶肯定地点点头,语气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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