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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清榆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尤其是对上孟昭,那真是一点辙都没有,看着她啪嗒啪嗒地流眼泪,刚才还冲天的火气一下子就灭了。
她把纸递给孟昭,“我还没骂你呢,就哭了,你故意截着我是吧?”
“没有,你骂吧。”
孟昭抽抽搭搭的说,肩膀也一耸一耸地。
韩清榆把椅子推给她,“行了,坐下吧,来,看看你这幅大作。”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孟昭的这幅作品,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后边的笔触一看就是发着抖画完的,杂乱,无力,更像是孟昭为了发泄情绪完成的。
孟昭的脸都被她说红了,她何尝不知道这幅作品是失败的,但是这就是她目前的真正实力,即便是想隐瞒也做不到。
孟昭不好意思地说:“老韩,这幅画销毁了吧,太失败了。”
“留着吧,时时刻刻提醒你自己,画家是一生的职业,而不是昙花一现,我知道你手受伤以后,心理发生了变化,很多事情你会感觉有落差,但是,孟昭,人生本就是不可预料的。
我们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有可能下一秒房屋坍塌,你我皆被压在这废墟之下,也有可能下一秒我找到了能够治疗你手的医生,让你拥有重新痊愈的可能,所以,任何可能都有好有坏,你要接受发生的一切,并且战胜它,超越它。
右手受伤带给你的也不完全是痛苦,可能你自己看不到,你这两年的作品里多了以往没有的入世和怜悯,福祸相依,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我不是说你受伤是一件好事,这放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说得上是一件好事,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只能面对,孟昭,你得学会放过自己,这种逞强的事情再也不要做了,知道吗?”
“嗯,我记住了。”
孟昭认真的点了点头,对着韩清榆笑,在某种程度上,她把韩清榆当做了家长,当做了可以依靠的那部分缺失。
韩清榆又和孟昭聊了聊关于她手的情况,国外的医生她也一直在联系,孟昭的病历也都发过去看过,只不过孟昭的手伤得太重,目前还是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案。
这些事她没和孟昭说过,只是一直默默地在做,她不希望孟昭感到压力或者失望。
希望之后的失望,是最痛苦的,如同在沙漠中发现一片绿洲,走近看却不是他们所需要的水源一样痛苦和诛心。
韩清榆看着孟昭行动不便的右手,就问:“你生活能自理吗?不方便就先搬到我那去住,家里有阿姨照顾你。”
“没关系,我可以的,我有合租室友,他人很好的。”
“合租室友?”
韩清榆只知道孟昭搬家了,并不知道她现在和谁住在一起,又不放心地说:“靠谱吗?”
“还挺靠谱的,放心吧。”
孟昭想起周政的举动,没什么不靠谱的,就点了点头。
韩清榆本就是个洒脱的人,既然孟昭说了靠谱,她也就不再多问,又严肃地交代了孟昭几句不许过度用手的事,就拎起包风风火火的走了,美其名曰去上法语课。
孟昭撇撇嘴,她才不信,韩清榆的法语不说能当母语的程度,去给人当个翻译都是绰绰有余的,还至于去上法语课,她都怀疑那个法语老师有没有韩清榆会得多了。
上法语课是假,看上那个法语老师了才是真,韩清榆也从不掩饰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包括男人,这也会成为她创作的养分。
孟昭虽然没有体验过,但也很认同,感情和男人,是生活的调味剂,又不是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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