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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这后半宿睡得格外安稳,一大早展音来报,老太太和七姑娘房里灯一夜未熄,让她越发高兴了起来。
“难为她们点灯熬油的!”
“还有件新鲜事呢?”
展音满脸戏谑,“昨天晚上殿下免了晚宴,李七娘马上就让把几位姑娘的首饰收回去,二太太不愿意,还跟婆子们拌起嘴来,可是一场热闹。”
骄阳奇道,“这府上的姑娘难道都没有自己的首饰?而且我昨天瞧着金宝耀眼,应该都是新做的,怎么会是李七娘一人的?”
“哎呦我的殿下!”
展音冷笑,“天下的奇闻算是都出在这府上了!
姑娘们不论嫡庶,只能说是表面光鲜,平日里出门用的都是自己母亲的陪嫁,昨天那种场合实在是不够,纪氏才特意叫做了一批。
样子都是李七娘自己选的,借给几位姑娘戴戴也就是了。”
“这可真是天下奇闻,公侯府第的姑娘,竟然连份例的首饰都没有!”
“别说份例的首饰了,就连饭菜都快要克扣光了,姑娘们都得做绣活贴补,对外还得说是丫头做的。
就连七老爷那边的药,也是有一天没两天,但凡有半句怨言,管事的娘子都敢堵着院门叫骂。”
骄阳叹道,“几辈子的老脸,算是丢干净了。”
“唉!”
展音也跟着叹息。
“我既然知道了,说不得就都得改过来。
先开了我的箱子给姑娘们挑点首饰料子,交代她们把账目记清楚,回头让公中给咱们双倍补上。
族里的事情完了之后,把这府上的管事都拢拢,品行还过得去的就继续用,不像样子的直接打发出去,换上靠得住的。
一应的吃住份例、人情来往,都按照早年的旧例,收支差不多就行了,不必过于刻板。”
展音掩着笑意,“是,奴记下了。”
“只管挑好的。”
“这下庶出的几房算是有好日子过了,就是纪氏估计得疼死。”
“更疼的还在后面呢!”
李氏宗祠一早就开了,一块神主排位被丢到了门外,经过的人无不低头看上两眼,但是却无人敢动。
纪老太太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佛爷一般,但是她心里是否也如此镇定,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李骄阳大闹一场已经势不可免,就是不知道她会做到什么地步。
老太太在暗自揣测。
“殿下,各位族老到了。”
李骄阳站起身来,往外迎了几步,族老无不惶恐,急忙跪地磕头。
“诸位请起,惊扰诸位长辈,骄阳心中实在不安。”
“不敢,不敢。”
李骄阳召集他们是为了什么,众人心里都有数,多年前的那笔烂帐,显然是要重新算过了,他们忍不住转头看向老太太,却得不到任何提示。
“族长是哪位?”
人群中闪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老臣李鸿博,见过公主殿下。”
“原来是叔祖父,请坐下吧。”
“不敢,公主驾前,岂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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