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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假借身体不适辞别了父王大妃和阿娘,携着塔塔沿着湖边的小径散心。
一路上聆秋不言不语,塔塔讲了几个笑话,见聆秋毫无兴致,索性闭了口,默默地跟在聆秋身后。
塔塔看着二小姐落寞的背影,心疼她却不知道在宴会上发生了何事。
听其他侍女还有嬷嬷们讲,今次宴会同以往大不相同,往日里不甚受国主器重的二县主竟然和国主亲近了许多,甚至国主邀二县主与之同就一席,说了许多话。
若真是如此,二小姐应当是高兴的,可为何她却沉闷起来。
“难道二小姐在为陈公子烦忧?”
塔塔心想。
细思起来,二小姐确实从傍晚偶遇陈公子之后便神色不大对劲。
不过,那陈公子也有些奇怪,明明往日里隔三差五就要来找二小姐玩,现在却难得看到他的影子,今日他还有些避及与二小姐说话。
塔塔思定,一定是陈公子突然间不再找二小姐玩了,才惹得二小姐闷闷不乐一个晚上。
她见二小姐走至湖心亭中央的长廊倚栏坐下,不远处又有守卫护着,便假装自己晚间食滞腹痛,留二小姐在湖心亭等她去去就回。
塔塔匆匆回到宴客厅寻着陈遇,侍女却说陈公子已离开一时半会儿了,估计是回了自己的别院。
塔塔便又果断的奔向陈遇的别院,以期在路上能追上陈遇,二小姐闷闷不乐,一定只有陈遇才能解开二小姐的心结。
月色洒满镜面一样平静的湖泊,澄澈明净。
借着长廊上微弱的烛光,聆秋趴在栏杆上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若隐若现,一如此刻她的内心,似懵懂,似明朗。
父王的意思,是要她承担起南召公主的责任,去学会用自己的力量,去庇佑子民。
但是,她的力量,就是和亲文书上她的名字吗?
只要她嫁与吐蕃王子,南召边境就可得太平,就可以守护南召的子民,是吗?
突然间,她觉得很无力。
自己未来的路似乎从出生开始就铺垫好了,之前的十五年人生,不算完完全全的顺风顺水,可在阿娘,父王和大哥的庇护下,她从来不用为自己做选择便能生活安稳。
似乎这过往来自阿娘和大哥的庇护成了她心里难以冲破的樊笼,她早已习惯了这樊笼里平顺的生活,现在,却有一个豁口出现,父王告诉她,你得从这个豁口跳出来,拔掉你原本薄弱的羽毛。
是胆怯吗?她畏惧跳出这个豁口之后的生活。
离开阿娘和大哥给她编织的温暖的白塔,要独自去面对未知的未来,承担国家兴亡的使命,就像大哥一样。
不,她的内心在撕扯,她和大哥不一样,她没得选择的余地。
大哥文韬武略,可以在朝堂挥斥方遒,可以在战场意气风发。
而她,只能接受一个女子的最终归宿,出嫁。
通过她的出嫁,换取吐蕃的信任,换取一方安宁……
所以今次晚宴,父王才会与她亲近了不少吧。
这样,别国使臣便会知道,她南召二县主是南召王珍贵的宝物,以物易物,吐蕃才会肯交出同等珍贵的信任来助力南召。
以物易物……
原来,自己只是个可以交换的物件呀……
“县主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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