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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南后初用,换上丝弦一弹,便惊为仙音。
这些年又是常常弹奏,将音色融炼得更加圆熟明亮。
芈姝稍一试便爱不释手,这边还要客气两句道:“既是王兄送与嫂嫂的,我如何能要!”
南后笑道:“我病了许久,这琴也空置了许久,父王既许此琴出库,也是不忍良琴蒙尘。
如果我让此琴空置,也是罪过,能为此琴寻一个更合适的主人,才不枉我与它相伴一场。
我们都是自家人,还请妹妹不要再推辞才是!”
芈姝高兴地坐正,轻抚了一曲古乐《承云》,相传这是周穆王所奏之曲,她因初学,便来试手。
这一弹奏,越发觉得此琴实不枉楚庄王七日罢朝的传闻。
素日她用的也是极有名的琴,同样的手势,弹出的音色回响之淳厚,竟是远不如此琴。
一曲毕,芈姝恋恋不舍,叹道:“抚了此琴,我素日那些琴,都好拿去当柴烧了。”
南后也闭目倾听,好半日,才叹道:“多谢妹妹。
我自卧病以来,久不闻雅乐矣!
今日得妹妹一曲,清心涤尘,邪气尽去,实是胜过十剂汤药。”
芈姝红了脸,她自知琴艺还差了很远,听得南后这般赞美,纵是她自幼受人奉承已惯,也不禁有些汗颜,道:“嫂嫂谬奖了,我琴艺实在与嫂嫂差得太远。”
南后正色道:“琴乃心声,高明与否,不在艺而在心。
妹妹心地纯净,灵气极高,手法不过是末技,多练练就行了,可似妹妹这样的天分,却是极少见的。”
南后能够独宠后宫这么多年,心术又岂是一般人能比?她这般正色而言,直教芈姝一颗心飘飘然上了半天高。
她小心翼翼地将琴交与侍女珍珠收于琴奁之内,才道:“多谢嫂嫂了!”
南后轻咳两声,道:“妹妹方才所说之事,我交与太子横去办便是,总教妹妹如愿。”
芈姝笑开了花道:“嫂嫂真是好人。”
南后却又道:“我倒有件事想烦劳妹妹……”
芈姝忙道:“嫂嫂有事,但请吩咐。”
南后又咳了两声,才道:“你知道我这病时好时坏的,也没多少机会在母后面前尽孝。
我有心想让太子代我多在母后跟前服侍尽孝,只不知道母后允否。”
芈姝忙笑道:“这是好事,母后岂有不允之理?”
南后道:“我怕母后爱清静,不欲被人打扰……”
芈姝道:“才不呢,母后最爱热闹,最喜儿孙绕膝,太子代母尽孝,母后岂有不喜之理?”
南后又道:“太子年纪也渐大了,正应择淑女为配,可恨我这些年身子越发不成了,还烦请妹妹代我向母后进言,请母后为太子择淑女为配。”
芈姝眼睛一亮,她是楚威后幼女,岂有不知楚威后为人的?楚威后身为母后,如今许多事退居在后,不便插手,但若是能够将第三代太子妇的人选交与她来决定,她岂有不愿之理?当下便问道:“嫂嫂可是当真?”
南后道:“自然是当真的,就恐太累着母后了。”
芈姝忙道:“不累不累,母后如今正嫌无事呢。”
南后感激地笑了笑道:“多谢妹妹替太子尽心。
妹妹以后若有什么事要让人在宫外办的,也尽可交与太子,就当他孝敬你这个姑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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