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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一惊,抬头怔怔的看着母亲,哥哥走了,这戒尺难道是给她的?她立刻将手背后,乖巧回话:“娘亲,阿桐知错了。”
她自从十岁以后便没有再挨过戒尺了,今日母亲应也是吓唬她的罢?
舒孟骏也是一愣,连忙道:“娘亲,都是儿子的错,你若要罚……”
曲氏瞥了舒孟骏一眼,冷声打断他的话:“你不用急,等你祖父回来自由你要受得惩罚。”
说着对李四一扬手:“带他去定慈居!”
李四知晓曲氏这是真的动气了,也不多话,上前拱手:“三郎君,请莫让小的为难。”
舒孟骏不敢违抗母命,又挂心阿桐,被带走时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长宁,心中焦急。
长宁眼睛慢慢瞪大,看着钟姥嬷拿出来的戒尺,下意识的向后闪避,摇头道:“娘亲,阿桐真的知错了,你莫要恼了……”
曲氏看着女儿眼眶发红,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圈的样子,心软了软,可是想到她居然穿着男装去花楼,就觉得不能在娇惯她了,以前总觉得她年岁还小,可其实再有两月她便要及笄,再是这幅娇惯的性子,难道将来去受别人磋磨吗?那倒还不如自己的女儿自己教导!
“伸手!”
长宁将手背后,不停的摇头,眼泪骨碌碌的滚下来,不停道:“娘亲,阿桐知错了……”
曲氏硬起心来,对阿蔷道:“拉出她的手!”
阿蔷看着长宁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心疼想要劝说两句,谁知曲氏见她不动,对钟姥嬷道:“乳娘,你去!
拉出她的手!”
钟姥嬷顿了下,叹了口气,走过去低声道:“六娘子,得罪了……”
说着将长宁背在身后的手硬是拉了出来,长宁已经哭出了声,曲氏的动作顿了顿,戒尺便重重落了下来……
长宁呜呜咽咽的哭声猛然一顿,只觉得那疼痛像是被点着的火石顺着掌心飞速传递到四肢百骸,最后全部堵在了胸口,呼吸仿佛都暂停了。
看着女儿瞬间红肿起来的掌心,曲氏只觉得鼻头酸涩,拿着戒尺的手松了松,到最后还是慢慢捏紧,凛声道:“今日这戒尺,一罚你归家不报,出门、归来皆要先见过家中长辈,你刚刚归家是否打算先行返回自己院中?此是一罚,罚你不知父母家中担忧,戒尺三下,你可记错?”
长宁已经疼的哭不出声来,只觉得整个掌心都火辣辣的,好像皮肤全部破掉一样,听到母亲的话,只能拼命点头,眼泪落得更凶,看的人不忍。
曲氏打完三下,忍着心痛再次道:“二罚你哄骗长辈,今日你们去了何处?又做了什么?对我满口谎言,无一实话,此是二罚,罚你待长辈不诚、不敬,戒尺五下……”
“啪啪”
的击打声听的屋内几人心惊肉跳。
长宁眼前已经被不停涌出的泪水模糊成一片,手已经疼的麻木了,只能清晰感觉到戒尺落在掌心的感觉。
她只觉胸口越来越堵,将她的哭声都堵住了。
钟姥嬷见长宁喘气急促,连忙抚着她道:“十一娘子,小六娘子有些痹了……”
说着伸手不停抚着她的胸口,长宁只觉得胸口那团拥堵在钟姥嬷掌下慢慢散开,等到终于喘过一大口气,才彻底哭出了声。
钟姥嬷见状,看着眼眶已经红了的曲氏,劝到:“夫人,小六娘子已经知错了,您便饶了她罢。”
曲氏见女儿哭出声来,松了口气,转身试了试眼角,扭头又是一脸坚决,高抬戒尺对着长宁的手就打了下去,长宁的哭声更大了,站在外面的人,都仿佛觉得手心发疼。
“三罚你不守闺礼,那些地方可是你个小娘子该去的?你可知晓那里都是些什么人?你若是在那里出了事,你让我和你父亲如何心痛!
此是三罚,罚你任性妄为,不思父母养你之艰难,戒尺……”
曲氏眼泪快要夺眶,她有香料铺子,知道花楼女妓们的香是专用的,甜香腻人,一般人家的女眷是不会用的,刚刚在长宁身上闻到那股香味,她只觉得心都揪紧了,女儿这样装扮进了花楼,略微有些眼力的都能看出她是女子,万一舒孟骏有个事情不再她身边,她一个小娘子在那样的环境,万一再遇上心术不正之人……倒时他们便是去寻人,花楼也有一千种方法让他们再也找不到长宁!
想到这里,她就一阵气恨,打下去的戒尺也重了几分,长宁不停的往回缩手,哭着道:“娘亲……阿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钟姥嬷见长宁的小手已经肿起,连忙伸手拦下曲氏:“十一娘子……”
曲氏眼泪滴落,看着因为疼痛,已经哭的一脸模糊的女儿,此时瘫在钟姥嬷怀里,不停的抽噎着,一双白玉般的小手此时赤红的高高肿起,也跟着哭了出来,将戒尺一丢,抱着长宁道:“你个不省心的小东西,你可知为娘心中担忧!”
钟姥嬷见她停下,才松了一口气,不曾想到曲氏今日会生这么大的气,小六娘子从小就玉雪可爱,便是犯错,家中几位长辈也不忍狠罚,总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今日这般的苦头,小六娘子只怕还是第一次。
母女两抱着哭了一通,曲氏看着哭的眼睛肿起来的女儿,叹了口气,站起身,忍着眼泪道:“送她去定慈居跪着……稍后等老大人回来,再请大夫过来,阿蔷,你先取些之前贮藏冰雪水,给她擦拭。”
阿蔷应了声,匆匆离开,钟姥嬷扶着长宁来到定慈居,舒孟骏立刻上前,看到她举着两只肿的吓人的手,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母亲今日竟然动了大怒……
舒晏清还未到家便得知凌家大郎君被打的事情,微微拧了下眉,转头看着一旁的舒修远道:“这几日莫让骏郎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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