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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然后所有人都笑啦!”
刘时敏一脸气愤的说,“阁老在笑,翰林们在笑,人越聚越多,六部,都察院,六科,但凡在内阁办事的都挤在内阁值房门口发笑,他们嘲笑周总管没有节操,讥讽周总管有辱斯文,是在侮辱天下的读书人。”
这真不怪人家笑啊,寒窗苦读几十年,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人中龙凤,结果有人说不如一八岁孩童,哪怕他是皇子也不答应啊。
在这些人面前显摆学问,不是老鼠教猫如何捉耗子,自己找死么?
“谁曾想他们笑,周总管也跟着笑,一个人愣是把所有人都压下去了。
他指着那些人说,枉你们贵为天子门生,却不知谦逊为何物,孔圣人都不敢称天下才学第一呢,你们就自以为天下无人能及了?
七殿下求学,奴婢也问,匠人也问,宫女也问,他常说处处皆学问,人人可为师。
只这一点你们就不如七殿下!”
貌似我好像没说过这么富有哲理的凡尔赛句式啊,周总管说的是我么?这老头……
疯了疯了!
“周总管这样说,几位阁老面上有些挂不住,沈首辅出来打圆场,他说众人绝没有不恭敬之意,殿下身份尊贵,百官敬仰之心拳拳,只是八岁的孩子便是神童也不能同进士相比学问啊,这是对天下读书人的羞辱,请周总管慎言。”
刘时敏说到这里几乎要掉泪,他问我。
“殿下,您这两天是不是得罪了周总管啊,这老头怕是疯了。
他居然对沈首辅说,沈首辅既然不信,那不如安排一场辩经如何?正巧你们不是在为几位皇子的伴读挠头么?而圣母皇太后也怕学问浅薄之人耽误了七殿下。
辩经论学,一望而明,若咱家信口雌黄,咱家便给诸位负荆请罪,若咱家所言非虚,沈首辅,你怎么说?
周总管这样说,沈首辅一时间没有接话,而是同沈鲤,朱赓两位阁老商议了片刻,而后沈首辅对周总管说,辩经就不必了,但皇子出阁读书乃是大事,学生要看老师德行学问,老师也要看学生品行悟性,可择日在文华后殿相约探讨学问,周提督以为如何?
周总管张口就答应啦,然后他叫我回来,要我一句一字不可错过说给殿下。”
我感慨一声,问道,“周总管为何没有一起回来?还有杨家春呢?”
“周总管说他要盯着内阁票拟,他说这奏本啊不能交上去就不管了,要时时盯着,还要同阁臣们仔细讨论。
如果不这样做,这奏本上了也等于没上。
我们看周总管很是乏累,便我一个人先回来,杨家春在那里伺候着老总管呢。”
我很是欣慰的点点头,说道,“周总管是有大本事的,你们要以师礼待之!”
我真不知应该如何感谢周总管,这位当年能同大太监冯宝争斗而又全身而退的狠角色,面对朝廷重臣只寥寥数语便激起了文官的好胜之心,真正是把文官孤高自赏,自以为是的心思拿捏自如。
大明的文官就是这个调调,总是自以为高人一等,便是皇族,他们表面上尊敬实则也是鄙夷的。
就说我把,神童妖孽之名早就在宫里边传开了,但他们不以为意,他们在想无非是有老太后撑腰站台,宫里的奴婢摧眉折腰罢了。
也怪不得他们,朱三胖就是这样吹捧出来的典型反面教材。
我在感慨的同时也有一丢丢心潮澎湃,八年啊,除了几次庆典远观,我还没有同大明朝的官儿真正接触过呢,如果说皇帝是龙,我们是龙崽子,而他们是虾兵蟹将龟丞相,但大明的龙是关在笼子里的,而虾兵蟹将龟丞相却可以在两京十三省四处遨游,这天下究竟是谁的,还真不好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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