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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秋突然头也没回地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霎时间,赵冬梅的手指僵住了。
她起身,“啪”
地把灯熄了,而后背对着李春秋睡下了。
“谢谢。”
黑暗里,李春秋睁着双眼,赵冬梅同样睁着双眼。
一个特别的洞房花烛夜,两个人都各怀心事,一夜无眠。
离自来水公司第三处理站不远的一处荒郊野地里,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两束车灯照射着车前面白茫茫的野地。
吉普车在颠簸中行驶着,行驶到野地中的一口废弃已久的枯井旁停了下来。
丁战国从车上走下来,打开后车门,把门房老头的尸体费劲地拖了出来,一直拖到枯井旁边,然后将尸体推了进去。
随后,他从车里取下一把短短的工兵锹,开始从周围铲雪,掩埋着枯井。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到车上拿来一顶皮棉帽子,看了看。
这两天发生的一幕幕随即闪现在他的脑子里:
办公室里,丁战国问道:“如果笔迹符合我们身边的某一个人……,”
高阳坚定地回答:“就地逮捕”
;他看着陈彬的尸检报告,听着李春秋说:“死者右臂的袖口上发现了液体渍迹,经检验,为肥皂液”
;道里公安分局的王科长絮絮叨叨地说:“眼瞅着就过年了,人家家里还一个七十多的老娘,还没个儿媳妇伺候,我都不好意思往外派他”
;街道上,他戴着皮棉帽子,钩倒了许老太太的拐杖,然后匆匆离开,走到无人的地方后,他把皮棉帽子摘下来,塞进了大衣的口袋……
回过神来,丁战国把这顶皮棉帽子一同扔进了枯井里。
在两束车灯的照射下,丁战国铲雪掩埋,他一边铲雪一边自言自语:“比比吧李春秋,看看谁更快。”
夜里十点,丁战国赶回了家,丁美兮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推开了她屋里的房门,客厅的光亮瞬间投射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看了看丁美兮,然后又轻轻把门关上。
来到自己的卧室里,丁战国把门关好窗帘拉紧,然后坐到桌前,打开桌上的一台收音机,调节着收音机的调频旋钮。
不多会儿,收音机里,一个女播音员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北平今日粮食价格。
大米,金圆券十四万三千七百二十元一袋。
玉米,金圆券九万九千二百六十元一袋。
豆油,金圆券十一万七千五百四十元一桶……”
他拿出一支铅笔,在一张纸上开始记载各项数据。
记载完毕,他从桌边的一摞书里抽出最下面的一本,摊开,对应着刚刚在纸上记录好的阿拉伯数字,逐一翻找着相应的页码。
之后,他在纸上写下了一串文字:密令,设法挖出保密局长春站的中共间谍,立即。
台灯下,丁战国的脸色有些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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