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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玉色的少年道:“我们这马先生是天下的大国手,只有这卞先生受两子还可以敌得来。
只是我们要学到卞先生的地步,也就着实费力了。”
王太就挨着身子上前去偷看。
小厮们看见他穿的褴褛,推推搡搡,不许他上前。
底下坐的主人道:“你这样一个人,也晓得看棋?”
王太道:“我也略晓得些。”
撑着看了一会,嘻嘻的笑。
那姓马的道:“你这人会笑,难道下得过我们?”
王太道:“也勉强将就。”
主人道:“你是何等之人,好同马先生下棋!”
姓卞的道:“他既大胆,就叫他出个丑何妨!
才晓得我们老爷们下棋,不是他插得嘴的。”
王太也不推辞,摆起子来,就请那姓马的动着。
旁边人都觉得好笑。
那姓马的同他下了几着,觉的他出手不同。
下了半盘,站起身来道:“我这棋输了半子了。”
那些人都不晓得。
姓卞的道:“论这局面,却是马先生略负了些。”
众人大惊,就要拉着王太吃酒。
王太大笑道:“天下那里还有个快活似杀矢棋的事?我杀过矢棋,心里快活极了,那里还吃的下酒!”
说毕哈哈大笑,头也不回就去了。
一个是开茶馆的。
这人姓盖,名宽,本来是个开当铺的人。
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家里有钱,开着当铺,又有田地,又有洲场。
那亲戚本家都是些有钱的。
他嫌这些人俗气,每日坐在书房里做诗看书,又喜欢画几笔画。
后来画的画好,也就有许多做诗画的来同他往来。
虽然诗也做的不如他好,画也画的不如他好,他却爱才如命。
遇着这些人来,留着吃酒吃饭,说也有,笑也有。
这些人家里有冠、婚、丧、祭的紧急事,没有银子,来向他说,他从不推辞,几百几十拿与人用。
那些当铺里的小官,看见主人这般举动,都说他有些呆气,在当铺里尽着做弊,本钱渐渐消折了。
田地又接连几年都被水淹,要赔种赔粮,就有那些混账人来劝他变卖。
买田的人嫌田地收成薄,分明值一千的只好出五六百两。
他没奈何,只得卖了。
卖来的银子,又不会生发,只得放在家里秤着用。
能用得几时?又没有了,只靠着洲场利钱还人。
不想伙计没良心,在柴院子里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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