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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池塘种有菱荷,每当夏日风起,酒香荷香沁人心脾,因名曲院风荷。
侯昌荣带着他到了一座小亭附近,水边山石处聚了很多人。
许非凑过去,见真花大多凋谢,树上扎了好些绢花,布置的精致优美。
一哥们爬到假山上面,往下撒着花瓣。
宝玉和黛玉坐在石上,正是读西厢那场戏。
李尧宗则坐在摇臂上,先从头顶拍,然后下来,再拍面部特特写。
许非一看那摇臂就惊了,比普通型号大一圈,钢材粗壮,连接处有明显的焊接痕迹,椅子也超级夸张,坐俩人都没问题。
“这东西哪儿来的?”
他问。
“任主任找了家军工厂,专门订做的,还有那轨道车也是军工厂做的。”
侯昌荣道。
“那也太大了吧?这玩意好使么?”
“还行,那工厂说是造坦克的,也是第一次做。”
造坦克……坦克……克……
这特么也忒硬核了!
许非暗自咋舌,又探头往场中瞧去。
当年看电视的时候,就觉着这段美的不得了,俩人挨在一起,黛玉捧着西厢记,宝玉看妹妹一眼,妹妹又看他一眼。
那个眉目神色,真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却又含蓄克制,古典婉约,另有一番意境。
再配上《枉凝眉》的曲子,一辈子都忘不了。
结果现场看就有点滑稽,俩人坐在山石上,捧着本书,没台词,没配乐,你瞅我,我瞅你,还得假装翻书,就非常干巴。
“这红娘,骂张君瑞是银样镴枪头是什么意思?”
“那是说他中看不中用。”
“可惜这个张君瑞,却是个多愁多病的身。”
“我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
“你!”
黛玉蹭的站起身,摔下书本,嗔道:“你这该死的胡说,弄这些淫词艳曲来看,还说这些浑话来欺负我。”
“好妹妹,你千万饶我这一遭,明儿我掉在池子里,叫癞头鼋吞了,变个大王八。
等你做了一品夫人,病老归西的时候,我往你坟上驼一辈子碑去!”
宝玉连忙赔不是,黛玉只是不理,目光又随意一瞥,恰好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一顿,竟没什么波动,眼神兜转回去,嗤的一声笑了,“瞧你吓得这个样……”
她稍偏着头,眼中戏谑,笑啐道:“呸!
原来是苗而不秀,也是个银样镴枪头。”
“长进了啊!”
许非有些惊讶,好些日子没见,这丫头似乎成熟了几分,眉目妆容比之前更精细,演技有了神,一颦一笑,浑然就是那棵绛珠小草。
“宝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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