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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师有人在这里揽这个事,我已把三百两银子兑与了他。
后来他又说出来:‘上面严紧,秀才不敢卖,到是把考等第的开个名字来补了廪罢。
’我就把我的名字开了去,今年这廪是我补。
但是这买秀才的人家要来退这三百两银子,我若没有还他。
这件事就要破!
身家性命关系,我所以和老哥商议,把你前日的田价借三百与我打发了这件,我将来慢慢的还你。
你方才已是依了。”
杜少卿道:“呸!
我当你说甚么话,原来是这个事。
也要大惊小怪,磕头礼拜的,甚么要紧?我明日就把银子送来与你。”
鲍廷玺拍着手道:“好爽快,好爽快!
拿大杯来再吃几杯!”
当下拿大杯来吃酒。
杜少卿醉了,问道:“臧三哥,我且问你,你定要这廪生做甚么?”
臧蓼斋道:“你那里知道!
廪生,一来中的多,中了就做官。
就是不中,十几年贡了,朝廷试过,就是去做知县、推官,穿螺蛳结底的靴,坐堂,洒签,打人。
像你这样大老官来打秋风,把你关在一间房里,给你一个月豆腐吃,蒸死了你!”
杜少卿笑道:“你这匪类,下流无耻极矣!”
鲍廷玺又笑道:“笑谈,笑谈!
二位老爷都该罚一杯。”
当夜席散。
次早,叫王胡子送了这一箱银子去。
王胡子又讨了六两银子赏钱,回来在鲜鱼面店里吃面,遇着张俊民在那里吃,叫道:“胡子老官,你过来。
请这里坐。”
王胡子过来坐下,拿上面来吃。
张俊民道:“我有一件事托你。”
王胡子道:“甚么事?医好了娄老爹,要谢礼?”
张俊民道:“不相干,娄老爹的病是不得好的了。”
王胡子道:“还有多少时候?”
张俊民道:“大约不过一百天。
这话也不必讲他。
我有一件事托你。”
王胡子道:“你说罢了。”
张俊民道:“而今宗师将到,我家小儿要出来应考,怕学里人说是我冒籍,托你家少爷向学里相公们讲讲。”
王胡子摇手道:“这事共总没中用。
我家少爷,从不曾替学里相公讲一句话,他又不欢喜人家说要出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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