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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做梦了。
那熟悉的昏黄的光线,还有空气里慢慢开始浓郁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在梦里面捏紧了拳头,因为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逃不掉避不开,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全身僵硬。
他不想去打开那扇门,他太清楚那扇门后面的景象,每一个角落飞溅出来的血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梦里面,总是身不由己。
他看着自己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他从小到大都喜欢开右边那扇门的把手,他妹妹有时候恶作剧会在把手上涂502胶,他中过好几次招。
他开始呼吸急促,因为抗拒,那个记忆里面经常会被涂上胶水的门把手在梦里的存在感变得越来越强。
“和安?”
他听到了一声有些沙哑,有些着急的呼喊,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谁在叫他?
他在梦里有些茫然。
他明明不姓和,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一声和安,是在叫他。
“和安?”
声音更大了。
他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声音很好听,他喜欢的软糯的女人味十足的声音,他在梦里面回头。
那些像搭好的布景一样的黄昏景象,随着他回头,都像是有生命一样的往后缩,他抖了一下,睁眼。
“和安?”
梦里面的声音到了现实,他看到他手机屏幕里,贝芷意有些着急的皱着眉喊他。
“嗯?”
刚睡醒,他声音很哑。
“你做噩梦了。”
贝芷意那边可能已经天亮,她披散着头发靠在床上,手里还抱着长颈鹿。
“嗯。”
和安抹了一把脸,床头柜上有他之前倒好的水,他坐起来拿着水杯喝了半杯。
“再睡会?”
贝芷意抱着她的长颈鹿看了一眼时间,“你睡了三个小时,再睡一会就可以去吃晚饭了。”
她笑眯眯的,仿佛他真的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和安有些恍惚。
酒店的床还算舒服,软硬适中,躺久了也会懒得起床。
他喝了半杯水,所以现在心里莫名的有了底气,觉得再睡,应该不会再做梦了。
他的女人揉着眼睛抱着长颈鹿,睡得脸上印上了枕头上的绣花印子,看起来傻乎乎的。
“把长颈鹿丢了。”
他终于忍受不了那个一直在她怀里的毛绒玩具,“再陪我睡会。”
他再一次闭眼的时候,终于没有再犹豫。
他闭着眼睛听到视频里悉悉索索的,他的女人很是纠结了一会,然后小小声的抗议了一句:“丢哪啊……”
但是到底还是乖乖地把长颈鹿放到了视频角度看不到的位子,乖乖地躺好,闭上了眼睛。
和安嘴角扬了起来,在被窝里缩了缩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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