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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西暖阁
太后一袭烟霞色长裙,摇曳生姿,青玉簪子挽起秀发,眸光静若水——透过朱漆楼花长窗,能瞧见独立一隅的涟漪小筑,甚至是粼粼的太液池水上隐约的绿意,再往西,还能瞧见左边的花房,不过露出一角,想起一人来,转而问道:“那边的掌侍,听说是送去了花房做事?”
边上,霂菲正执着薄纱宫扇漫不经心的扇着清风,微愣一下才知道太后所问是谁,面上带了一丝丝情绪,泄露本心:“可不是,当着皇上面儿发派过去,等种子发芽开花便可出宫——结果,皇上一走,宁妃便让花房管事送给那位莲歌掌侍一包煮熟了的花籽。
奴婢瞧着,不是个能容得人的,这位娘娘心思委实小些!”
太后目光微凉,凤眸一闪,朱唇勾起抹淡然:“嗯,依着哀家说,只管打杀了事,岂知……如今芳菲病着,你可有去瞧瞧她如何了?”
霂菲一顿,回神道:“只是吓着了,并无大碍……”
太后听其心虚,只点点头:“明青嬷嬷自百花宫回来不曾?”
霂菲观望太后神色,忙道:“回太后话,已经回来了,奴婢去请嬷嬷过来?”
上官氏心中低怖客闻一叹,让她自去。
霂菲直到走出暖阁,才敢松一口气,刚才晃神,竟是被太后捉住,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使得太后瞧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让她大气都不敢出。
霂菲心中猜疑,急步去寻明嬷嬷前来。
明嬷嬷自百花宫教导兰贵二妃归来,本是要歇一歇,霂菲来叫,她刚起身,遂便梳洗一番,赶来面见太后。
太后扫了眼后面跟进屋的霂菲,霂菲连忙告退起身掩门离开。
明青嬷嬷服侍太后许久,知晓其脾气,见此情景,不由问道:“可是霂菲这丫头手脚不利索,惹了太后娘娘您气恼了不成?”
太后这才轻轻叹一声,无奈与明嬷嬷道:“也非哀家与她过不去,只是这丫头xing子太急躁了些,一些些小事都做不好,如何能成气候?”
明嬷嬷神色一顿,面上已带严肃:“怎么,已经到了这样地步不成?”
太后摇摇头,却是望向远处太液池不语。
明嬷嬷也不催,象牙角梳为太后篦头,一下下理顺青丝,含笑道:“太后的头发一直这样乌黑细软,摸在手中就像那上等的缎面。”
太后本是心思白转,思量烦心事,闻言不由一笑:“晴贵嫔那孩子,唉,暂且先关上阵子再说吧,如今新妃入宫,她再一闹腾,不是更容易惹祸上身?”
明嬷嬷谨然:“还是娘娘思量的周到——晴贵嫔暂且用不上,那……宁妃?这些日子以来,虽说看不齐整是个什么xing子,但对娘娘还算恭谨,也还算听话。”
太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听话?嬷嬷今日去了百花宫,不知咱们永寿宫里可热闹极了!”
明嬷嬷神色微顿,笑道:“奴婢本是在百花宫等着贵妃与兰妃请安回去,谁知,今日贵妃回宫倒早,那脸上竟是带了掌印,这才知道,是在娘娘这边受了教训——不过,萧贵妃的脾气,倒是与瑾凝夫人,哦不,该是柳昭仪,相差无几,一样的没脑筋,还又暴躁多疑的。
兰妃与宁妃一样,没少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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