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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我又不是盆花儿,哪用得着天天养屋子里?”
“我睡觉打鼾,吵死你。”
“我早就习惯了啊,没事的。”
杜浒见她还是茫然不解,又好气又好笑,放下手中的褥子,用手指头点了点她额头,“你专跟我作对是不是?你还是相府小姐呢,能就这么不讲究?街坊邻里都知道你不是我亲闺女,现在你还小,等过一阵,再挤着住,能没闲话?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奉书反而被他说得更摸不着头脑了,心中有些不满。
杜浒每每提醒她的身份,用相府小姐的标准要求她时,她都觉得他是故意和自己生分。
何况这一次,他的顾虑简直莫名其妙。
省吃俭用,何错之有,难道邻居们会觉得杜浒虐待小孩,有钱舍不得花?这也有些管太宽了吧。
杜浒不再跟她解释,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好啦,就这么定了。
我说两间就两间,你不嫌地方小,我还嫌呢。”
原来是他自己嫌挤。
奉书于是只好点头,“那,是不是挺贵的?需不需要我也……我也去找点活干?”
杜浒笑道:“你不用给我省钱,我心里有数。
大都城现在地广人稀,房价也便宜得要命。
我就算是干些卖力气的低贱活儿,一个闺女还是养得起的。”
他环顾着初具雏形的简陋房屋,又自嘲地笑笑,“只可惜,不能让你住得再奢遮些啦。
想当年,杜浒好歹也是个一掷千金的阔少,就连跟随丞相逃命的时候,腰里也时刻缠着三五百两银子。
现在居然落得一穷二白,斤斤计较,还真有些不适应,哈哈!”
奉书却很喜欢这里。
她过去数年间奔波流浪,小时候的奢侈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眼前的小屋、木门、灰墙、粗木家什,却带给她一些久违的家的感觉。
杜浒铺好了床铺,又寻了些散碎木板,借了锤子钉子,在院子里铺开,叮叮当当地开始打柜子。
奉书则跑到仓库里,找来几把藤椅,用湿布擦干净了,大的那把摆在杜浒的房间里,小的摆在自己的房间里。
然后她又投了投那块布,将房间各处拭抹干净了。
拿来的枕头一共有三个。
她往两人的炕上各放了一个枕头,想了想,自己悄悄把第三个给贪污了。
杜浒虽然身材高大,可似乎并不需要更多的枕头,有时候条件艰苦,没有枕头,也睡的香。
反倒是奉书自己,睡觉时总喜欢抱着什么东西。
床上摆两个枕头,枕一个,抱一个,最合适了。
放好了枕头,又欲盖弥彰地把被子分别叠好,摞在枕头上面,将两人的行李拆开,把为数不多的财物分门别类地一样样收纳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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