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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眨了眨眼,心想,难道他也是给打怕了的?
而小耗子曾被不止一个蒙古军官抓去做奴隶,跑了又跑,最后在三月份和蝎子相遇。
算起来,那正是奉书初次见到她之后的一个来月。
蚊子看到她的脚踝被铁链硌得红肿不消,不由得心生怜悯。
小耗子却豪爽一笑,“哼,有链子又怎么样?照样能走路骑马。
逃跑也不在话下,嘻嘻!”
一个个夜晚飞快地过去。
蚊子倒下身子,左手拉着小耗子的手指头,右手挽着蝎子的胳膊肘,枕着壁虎的肚子,不一会儿就做起好梦来。
刚开始住在这山洞里时,她头枕石块,背靠干草,夜夜睡不着,一想到草堆里可能爬着各种各样的小虫子,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起来时,一身的红疹子,不知是虫子咬的,还是干草扎的。
蝎子摸着她的后背,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说:“皮肤太嫩啦。”
一边说,一边把她笼到自己怀里来睡。
可是蝎子睡着了以后,手脚一摊,便会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回到干草堆里。
她难受了几夜,后来突然有一天,不知怎的,就一下子适应了。
身上不再过敏,头枕在石头上,也不嫌硌了。
蝎子说,那是她的皮长得厚了,边说边叹气,好像万分遗憾。
蚊子却觉得,自己只是习惯了而已。
她睡得很沉,在梦里变回了五小姐奉书,轻衫罗裙,和哥哥姐姐一起,在后堂的花园里放风筝玩。
金色的阳光透过竹帘,斑斑驳驳地洒在她的半边身子上,投下一个活蹦乱跳的影子。
那影子时而被谁踩上一脚,又时而和另一个小小的影子融在了一起。
她被自己的笑声吵醒了。
醒来之后,怔了一阵子,便在黑暗中哭了起来。
她用力咬住嘴唇,狠命把眼泪吞进肚里,可身子一颤一颤的,身边的干草“哗哗”
响了起来,
壁虎翻了个身,摇了摇她,悄声问:“你怎么啦?”
她也顾不得蝎子的警告,抽抽噎噎地道:“我……我想……我想家……”
壁虎连忙说:“那也用不着伤心啊。
等你的腿彻底好了,咱们便动身找你那丞相爹爹去,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们一路上仔细打听,总能知道的。”
壁虎一边说,一边像小大人一样,把她脸上的泪水一下下抹干净。
蚊子却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们,泪水更加止不住,“可是好多人都被李恒抓走了!
我娘,还有……还有……有人已经死了……三姐、四姐……我,我是看着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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