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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当初与苏璇的争执,以及那个木呆呆的女童,温白羽不知是什么滋味,半晌才道,“他的徒弟叫什么?”
宁芙回忆了片刻,“听说随了苏大侠的姓,叫苏云落,宁樱师姐曾照料过,是个极畏缩的孩子。
苏大侠疯的时候她应该也不大,没想到这般能耐。”
温白羽出了一会神,“苏云落,确是个不错的名字。”
配得起这个名,也对得起苏璇这样的师父。
宁芙提壶倒了一碗茶递过来,温白羽尝了没说什么,宁芙反而有些意外。
拓州边远,所用器皿均是粗瓷,茶水涩而无香,换在平日温白羽根本不会碰,这一次却并未挑剔,对买来的成衣也不曾嫌弃,真是异事。
饮了茶搁下碗,温白羽想起来,“其他各派怎样了?”
宁芙探听了不少,挑着说了几个门派的情况,又道,“那些在不死泉失了半数精锐的最惨,少了掌门号令,乱起来又疏于支援,在城下几乎全没;实力强的大派稍好,不过昆仑拼得最狠,折损也多,严掌门也受了外伤。”
那个粗豪的汉子说话难听,为人倒有几分勇烈,比起沈约之流要强得多,温白羽心不在焉的拨着盏沿,“没死就是万幸了,一点伤不算什么,慢慢调养总能好起来。”
宁芙想起来不免恻然,“那也不一定,听说峨嵋的冼掌门伤势危急,苏大侠今日就要携她赶回中原,寻医救治。”
温白羽一怔,“苏璇这么快要走?”
宁芙回道,“还不是为金虚真人,他被血翼神教的高手偷袭,中毒颇深,如今情形极糟,全靠苏大侠行功压制,朱鹤堂也没法子,说是大约唯有方外谷的鬼神医能治。”
温白羽知道叶庭受了伤,却没想到如此严重,她在西南得了正阳宫不少照应,全因金虚真人之故,不免关切,“我那里还有一瓶解毒丸,你取过来,我去瞧一瞧。”
无巧不巧,温白羽方出了院子,正见苏璇行来,两下俱是一讶。
苏璇是特地来还剑的,见面即道,“当日冒昧,擅借了二宫主的佩剑,特来奉还。”
长剑在他掌中平平而持,青碧如水,明峻修拔。
一如苏璇英逸的眉宇,看来宁澈淡然,展动之时却气势飞扬,捭阖万里。
从少年到如今,从云端到深渊,历尽无数复又归来,他依然清明正直,锋锐如初,不曾被岁月改换。
温白羽定了一瞬,忽然脱口,“剑送你,不用还了。”
这一言大是意外,苏璇诧道,“此剑为灵鹫宫珍物,苏某不敢受。”
温白羽一念乍起,话出口反而定了神,“这把剑本来就是你从古阵携出,此次又蒙你相救,我也没有别的东西相谢,拿去就是。”
她说得轻松,苏璇却知这把剑是灵鹫至宝,如何能应,“开城是鲁将军下令,我仅是言语几句,不敢居功,二宫主无须在意,更不必言谢。”
鲁将军要是这般好说话,也不会底下喊破天都无动于衷,温白羽懒得多言,只道,“你不用推避,我说了送你就不会收回。”
苏璇坚持不肯,“二宫主实不必——”
他一力推拒,温白羽气往上涌,不等说完劈头一斥,“苏璇!
你是不是一直瞧不起我!”
苏璇一怔,正色道,“二宫主哪里话,我绝无此意。”
温白羽越说越觉委屈,不知怎的眼圈发涩,“是不是灵鹫宫的什么你都瞧不上,不配你使用?我送的就是不合意,根本不值得你一顾?”
苏璇全然不明所以,见她神情激动,下一句还不知说出什么,谨慎道,“岂敢。”
温白羽方平了恼色,带着一点鼻音嘟哝道,“那就拿着,休要再啰嗦!”
温大小姐已是成□□人,依然任性如昔,苏璇不好又惹怒了她,唯有道,“那多谢二宫主,苏某愧煞。”
温白羽回屋一转,出来时面上犹有怨嗔,递过剑鞘的双手却很轻,话语极静,“它叫归澜,相传是大师欧冶子所铸,你好生使用,不比轻离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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