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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婶巴啦巴啦的一通话,彻底堵了陈萱的嘴。
陈萱听了,点头,“哦,既然是这个缘故,等有空我就跟老太太说。
老太太还是通情达理的。”
“就是这样,咱家也不是白要,是借的,就借五十块大洋,熬过这个年头儿,待年景好了,一准儿还钱。”
陈二婶不管陈萱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反正先把任务给陈萱铺派下去,还加一句,“叔婶儿可就指望着萱儿你了,以后也享我们萱儿的福。”
还怕不保险,问陈萱,“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陈萱痛快非常,一口应下,“借钱的事,老太太自己做不了主,等晚上太爷回来,我就去说。”
见陈萱终于开了灵窍,陈二婶总算满意了,拉着陈萱的手又夸了她一通有福的话。
当然,这是陈二婶不知道陈萱是如何说的。
要是知道,她估计能气死。
陈萱吃过晚饭,与李氏在厨下收拾干净,洗过手,没回自己屋,她就去了老太太屋里。
陈二叔陈二婶知道今天陈萱要说借钱的事,俩人早早的避回了西配间儿。
李氏找出老太太惯用的牛角梳,要给老太太通头,魏金依旧坐炕头儿上腿上盖着条狗皮褥子手下不停的织羊毛衫。
陈萱进去后,也没有拐弯抹脚,直接说,“我有事想跟老太太、太爷说,大姐、大嫂,你们能回避一下吗?”
魏金顺嘴儿就问,“什么事啊这么要紧?”
陈萱闭口不言,魏金一瞧陈萱那蚌壳样的嘴巴就猜到三分,往炕下去的时候还没好气的说她一句,“你得记着,你现在吃的是谁家的米面。”
说完,哼了一声,抄着织了半截儿的羊毛衫,往隔间儿魏银那屋去了。
李氏把梳子放回妆匣,也回自屋儿了。
结果,一出屋儿,却是见魏金正半撅着扒棉门帘儿后头偷听哪。
李氏摇摇头,出去了。
魏老太太心下也猜度几分,以为陈萱是来借钱,当下脸色就不大好,沉了脸问,“什么事?”
魏老太爷待儿媳们一向不错,指指炕沿儿,“坐吧,有事坐下说。”
陈萱坐下,先说了嫁妆的事,陈萱说,“我爹娘去的早,我也不知道我爹娘当初看病拖下多少账,婶子这么说,我就这么信了。”
“你信他奶奶个攒儿!”
魏老太太平地一声怒喝打断了陈萱的话,拍着炕沿儿,直眉立目的说她,“你是不是傻啊,当初你爷爷你爸爸在北京一样是有两号买卖的,后来他们命短,先后去了,病着时是延医问药没少花钱,可后来磕拉磕拉家底子,也置了你们老家百十来亩田地。
不然,你们老家的田地哪里来的?那都是你爷爷你爸爸挣下的,傻子!
哪里来的拖欠十好几年的药钱!
你还真信!”
魏老太爷轻声提醒,“你小声些。”
魏老太太知道陈家人住西配间儿,高声未免不好,可陈萱说这话,也太招人火了,魏老太太放低声音数落起这个二儿媳妇来,“你瞅瞅,当初你大哥大嫂成亲,家里也是二十块大洋的聘钱,你大嫂那陪嫁,金是金,银是银,箱里插不进手去的厚实。
你看看你,你有啥,就两身儿破土布衣裳。
不是我说话难听,就是你没个同胞的兄弟,你家那百十亩地,按理也得有你一半儿。
新年代啦,男女平等啦,你不是成天读书看报的,怎么倒不如我这么个老太太进步!”
魏老太太又是咣咣咣的一套话,魏老太爷拿她没法儿,说她,“你倒是消停消停些,听阿萱说。”
“她能说啥?我看她这脑袋,早叫人糊弄傻了!”
魏老太太一撇嘴,将手一摆,喘一回气,说陈萱,“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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