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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要想上学堂,必须走上大半个时辰,才?能抵达离这儿?最近的太平镇,于?是我在村中开了间学堂。”
原来这还是个老师。
谢镜辞心下微动,抬眼将她细细打量。
村长说起三十年前,声称自己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那她如今的岁数,应当是五十上下。
然而当初头一回?见?到她,谢镜辞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妪——头发花白、身形干瘪瘦小,皱纹更是遍布整张面?颊,如同深浅不一的沟壑。
想来是因?太过?『操』劳,白发早生。
谢镜辞心生敬意,嗓音不由放缓:“辛苦了。”
“夫子她人?很好的!
学费只收很少一部分,像何秋生他们家里没钱,就干脆不收。”
女孩对村长很是推崇,闻言来了兴致,竟不再喊痛,而是两?眼放光,耐心列举村长的事迹:“平日?里也是,无论有谁——哎呀!
痛!
夫子,这『药』好辣!”
村长敛眉淡笑,继续给她上『药』,并未回?头看?谢镜辞与裴渡:“二位别听她胡说,这小丫头,吹捧人?倒是一套又一套。”
裴渡温声:“村长如此行事,的确令人?倾佩。”
“也许是因?为,我小时候也跟这些孩子一样。”
半晌,她低低开口?,语气里多出几分怅然:“家里没什么钱,爹娘整日?忙着捕鱼寻宝,虽然一心想上学堂,却也心知肚明,难于?登天。”
谢镜辞顺势接话:“您儿?时未曾念过?书?”
“所幸有了转机。”
村长无声勾唇,不知为何,眼中却笑意寥寥,更多是迟疑与茫然:“当初有个好心人?突然出现,为整个凌水村的孩子都购置了笔墨纸砚,甚至建造出一所学堂……只可惜我们从不知晓他的身份。”
谢镜辞恍然:“是哪位富商所为吧?”
老妪却是沉默,混浊的双眼中晦暗不明。
“说来也奇怪,虽然从未见?过?那人?,我却总觉得他不应该是个富商……怎么说呢,他应该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相貌寻常,眼睛很亮,看?上去温温和和,对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模样,在雨天的时候——”
她说到这里,终于?意识到自己多言,眼睫一动,恢复了如往常一般和善的笑:“抱歉。
总之,正因?有了那间学堂的教导,我才?得以变成如今的模样,后来学堂散了,我便在原址上重开一所,也算报答当年那位先生的恩情?。”
“先生?”
谢镜辞很快接话:“资助者是名男子吗?”
村长又是一怔。
在春夜寂静的星海下,这一瞬的沉默被无限拉长,片刻,她嘴角微咧,『露』出猝然的笑。
“或许是儿?时做的梦吧,我小时候总爱胡思『乱』想。”
她有些怅然地道:“我与那位,是从未见?过?面?的。”
话题至此,就到了终结的时候。
谢镜辞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医馆多加停留,因?此问得开门见?山:“宋姨,你知道顾明昭住在哪儿?吗?”
“明昭?离开医馆,朝着东南方?向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到尽头,遇上种了棵榕树的小院,那就是他家。”
她“唔”
了声,继而又道:“顾明昭应该不是土生土长的凌水村人?吧?”
“他是十多岁来这儿?的,说是想要探秘寻宝,结果后来便一直住下了——二位不会怀疑他是蛊师吧?”
村长语速渐快:“绝不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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