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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轻如燕,迅速侧身躲过一道刀击,同时以肌骨护体,挡下扑面而来的凶残风刃,急急开口:“你怎么会和他们打起来?以一敌五,岂不是送死?”
“我来时只见到江屠,等拔了剑,才发觉还有四人暗自埋伏。”
周慎已经有些气息不稳,眉宇间浓云暗涌,敛去神色:“你又为何要来这里?刚突破元婴不久,便着急露上一手么?”
江屠的攻击越来越快,温妙柔来不及回答,只能匆匆瞥他。
芜城里的人们都说,周慎变了很多。
付潮生决意刺杀时,他重伤未愈,在床上病怏怏躺了好几年,后来等他恢复大半,付潮生早就没了踪影。
也许是因为好友的离去,又或许是习惯了清闲的日子,这位昔日强者逐渐收敛锐气,成了个整天笑嘻嘻、不求上进的小老板,什么意气风发,早被磨得一丝都不剩下。
温妙柔也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她亲眼见到周慎的身法与剑术。
周慎与付潮生最初来到芜城时,前者就已经身受重伤、卧床不起,后来付潮生失踪,他整天懒散得像是毛毛虫,连剑都很少拿起过。
因此,这是温妙柔头一回见到他认真拔剑的模样。
周慎生了张单纯无害的娃娃脸,一招一式却饱含杀机,长剑在半空凝出无形罡风,将右侧一排烛火依次吹灭,窗纱亦被绞碎,自顶楼纷然落下。
太快了。
道道剑光恍如流影,叫她看得目不暇接,即便体力不支,在这短短几个瞬息,周慎竟也能与对方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这绝不是颓废多年、不碰刀剑之人应有的模样。
温妙柔似乎有些明白了。
付潮生死后,江屠最为忌惮之人,便是他这位名声不小的“狱剑”
。
彼时的周慎尚有伤病在身,毫无还手之力,争辩会被处死,为付潮生解释会被处死,就连伤病痊愈、修为日渐逼近江屠,也很有可能会被处死。
若想打消对方的顾忌,只能出此下策。
他违心地活了整整五十年,暗地里却在瞒着所有人继续练剑,一番苦熬之后,终于等到今天。
其实这件事,自始至终都与周慎毫不相干,哪怕他离开芜城,也不会有任何人出言指责。
然而仅仅因为付潮生,这件事便完完全全地,成为了只属于周慎一个人的秘密。
他下定决心报仇,哪怕鱼死网破――这是对同伴最后的责任与承诺。
江屠看出他们体力不支,即便同样受了不轻的伤,却还是肆无忌惮放声大笑,露出更为兴奋的神色。
刀光杂乱落下,劈开大堂里的根根木柱,楼阁无法继续支撑,自角落开始,逐渐向下坍塌。
刀刃般锋利的灵力刺中小腹,温妙柔吃痛之际,感受到一股更为狠戾的冲击,被径直击飞数丈远。
在剧痛席卷全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晓了今夜的结局。
只可惜,还差一点点……他们就能成功了。
自阁楼之外,隐约传来许多人的嘈杂脚步,后来交谈声逐渐增大,似乎是在争吵些什么东西。
周慎终于还是倒下,江屠抹去嘴角血迹,淡淡望一眼窗外,不耐烦地皱眉:“那群刁民又在搞什么花样……难道还想进我揽月阁不成?”
温妙柔眉心一跳,心里浮起某个名字。
那个叫谢镜辞的姑娘同样知道付潮生下落。
她定然已将一切公之于众,才会致使这么多人聚在此地,想要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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