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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小爷儿,对他就该如此,应该用石头砸!”
我脑子里浮现出那个老爷的脸:圆乎乎的,没有胡须,像个孩子,他像狗崽子似的叫了起来,一面用手绢擦着脑袋。
想到这儿,我注意到了彼得大伯那张皱纹堆累的脸,说话时肌肉的哆嗦,跟外祖父别无二致。
“滚开!”
我大叫一声。
从此我再也不愿意跟他说话了,同时开始期待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此事以后,又发生了一件事。
贝德连家一向过着喧嚣不已的生活,家里有很多美貌的小姐,军官们和大学生们常来找她们。
他们家的玻璃窗是亮堂堂的,快乐的歌声和喊叫声会永远从那后面飘出来。
外祖父非常不喜欢他们家,“哼,异教徒,不信神的人们!”
他还用极其下流的字眼儿骂这家的女人们,彼得大伯解释给我听,非常让人恶心。
与他们家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奥普西涅柯夫家。
我觉着他们家颇有童话色彩:院子里有草坪,中间是口井,井上有一个用两根柱子支起来的顶棚。
窗户很高,玻璃是模糊的,阳光下映出七彩的光。
大门边上有个仓库,也有三个高高的窗户,却是假的,画上去的。
院子有点破旧,却非常安详,甚至还有点傲气。
偶尔,院子里有一个瘸腿老头儿走动,雪白的胡子,光光的头。
偶尔,又有一个络腮胡子的老头儿出来,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来。
那是一匹瘦瘦的灰马,总是在点着头,像个谦恭的尼姑。
我的感觉里,这个老头儿要离开这个院子,可他被魔法镇住了,走不了。
院子里似乎总有3个孩子在玩,他们灰衣灰帽灰眼睛,只能从个头儿的高矮来区分。
我从墙缝里看他们,他们看不见我。
我真希望他们能看见我!
他们是那么巧妙而快乐地玩着我所不熟悉的游戏,彼此之间有一种善意的关切,两个哥哥尤其对他们那矮胖的弟弟非常好。
他如果摔倒了,他们也像平常人那样笑,可不是恶意的、幸灾乐祸的。
他们会马上把他扶起来,看看是不是摔着了,和蔼地说:“看你笨得……”
他们不打架、不骂街,又团结又快乐。
有一次,我爬到树上冲他们吹口哨。
他们一下子就都站住了,看着我,又商量着什么,我赶紧下了树。
我想他们立刻就会向我扔石子儿了,所以把所有的衣服口袋里都装满了石子儿。
可等我又爬到树上去以后,发现他们都到院子的另一个角落里去玩了。
我有点惆怅,因为我是不愿意挑起战争的。
一会儿,有人喊他们:“孩子们,回家啦!”
有好几回,我坐在树杈上,等着他们叫我跟他们一起玩,可他们没叫我。
不过,我早在心中跟他们一起玩了,出神入化地跟他们一起大笑。
他们看看我,又商量着什么,我有点不好意思,就从树上下来了。
有一回,他们捉迷藏,该老二找了。
他诚实地蒙着眼睛。
哥哥迅速地爬到仓库里的雪橇后面,小弟弟却手忙脚乱地绕着井跑,不知道该往哪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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