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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悠扬应了声:“找个地方住下。”
末了他又问道,“你怎么不问我这么个冷血心肠的人为什么要对李家人好?”
骆言笑了笑,又是那少年老成的模样:“因为五姑娘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说你是好人的人。”
李悠扬顿了顿,声音微沉:“不……她永远不会说我是坏人了。”
声调里颇为沉重,骆言停了片刻,也明白过来,是啊,安素已经不会说话了,哪里会骂出那样的话了。
看着马车离去,安阳拧眉瞧着:“那马车可不曾在城里见过,莫不是路过的富商?”
话落又气道,“为何李家总是有人帮扶,先是来了个覃连禾,又来了个宋祁,这会连路人也要帮他们!
明明他们做了那么多造孽事。”
韩氏不知车里坐着的是李悠扬,也以为是过路的出手帮忙:“听说你二叔家要过不下去了,连安然都出来抛头露面卖画赚钱,还带着安平。
当真是不要脸了,沈庆如竟然也肯。”
安阳问道:“她们在哪里卖画?”
“城南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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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可没有想到一大早过来,就见那位置已经被人占了卖香烛。
这地虽然官府不管,可也有地痞流氓会过来收些钱俗称“保护费”
,安然素来是交的,确实可保平安,少人来扰。
现在地方被占,到别处去又得再交一分钱,只好上前与那老板说了。
谁想对方二话不说便骂道:“这地莫非是写了你的名,凭什么要老子走,快滚,小心我揍你。”
安然说道:“我已在这里摆了大半个月,旁边的人都知道的。
而且钱也交过了,你若是要这地儿,我让你就是,可要还我十文钱。”
那人嗤笑:“我给你钱?你做梦吧。”
见他要动手,李顺忙拦住他:“这位爷可要讲讲道理,别惊动了秦老大。”
那秦老大便是滨州城里有名的流氓头,胆子大,早年靠着贩卖私盐发了横财,见好就收,贿赂了官员,自己开赌场青楼,也赚了不少钱。
这大街小巷收的费用大半入他腰包,交了钱自然不会让人找麻烦。
那人倒是一副不怕的模样,秦大爷那边,夫人昨夜就疏通好了,哪里会有人替安然做主。
安然本以为他是个无赖,可差不多要打起架来,那人后头却蹦出许多拿着长棍的汉子,这才明白过来,这分明是来找茬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真打起来,自己一方分明吃亏,便拉着龇牙的安平和带着李顺回去了。
城中,天鲜阁。
秦老大正在听歌姬吟唱,听的正兴起,便有人连门也没敲就进来了,不用说他也猜到是谁了。
敢乱闯他这的,除了张侃,还能是谁。
他有如今的地位财势,大半功劳是张侃的。
当年若不是他劝自己做私盐发财就及早收手,早就跟其他一同贩卖私盐的那些人那般被朝廷抓起来砍头了。
这十年帮他打理前后,又不贪功,也不敛财,虽非手足,胜过手足。
见他闯进来也不气,反而朗声笑道:“老弟你可来了,我又瞧见两个不错的女人,待会送你房里去!”
张侃三十有五,是个清瘦的汉子,看着斯斯文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读书人。
可秦老大的生意做的那么大,各路都惊怕,帮他打理商户的人,手段也不会软到哪去。
他听着那丝竹燕尔十分聒噪,甩了个眼神,屋里的下人便立刻过去喝退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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