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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条釜底抽薪之计罢了。
」端木敬德知大伙儿不信,继续说道:「几个月前,墨家弟子秦照,就是身材特别矮小的那个孩子,依路枕浪的意思,偷偷率人挖穿了一条地道。
那地道直达秦军驻扎粮草的附近……」无须端木敬德再说下去,听到这里已经有人叫了出来:「可是要放火烧秦军的粮草!
?」
「正是!
热锅底下没了柴火,自然就凉下来了。
数万大军无粮可食,要进行补给又不易,白芊红别无他法,只得以军就粮,先退回濮阳再说。
那时双方约期届满,妖女自刎谢罪,秦国军队留守濮阳城中,我方正好得以喘息,修复耗损再召援手入城。
」端木敬德一口气将连月来与路枕浪的计议说出,随即环视众人,又道:「我与路枕浪反覆计较过,潜入敌军后方的人不需多,五百精壮应该够使了。
这人嘛,我们跟墨家各出一半,为师并不勉强,如果有人自愿前往,便自个儿站出来。
」在场的儒家弟子们日日与秦军交战,深知对方既勇且悍,平日出城迎敌也是倚着城墙作战,从不敢作孤军深入的打算,即便是墙头上有自己人,用弓炮弩石甩手箭种种武器加以掩护,出城者仍是十伤其五。
如今只五百人悄悄穿出地道,潜入敌军后方阵地杀出,无论能否成功烧去对方粮库,都绝无生还的可能。
或许是想到此节,一时之间,千余名弟子中竟无一人有所动作。
「让我去吧,师父。
」
沉默之中,素来很少在人前发表意见的杨宽文开了口。
杨宽文轻轻拍了拍前些日子受伤的左腿,慢慢站起来,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要去。
这脚伤已大致愈合,所幸在地道中行走也无须快。
师父,请让我领头主持这次行动。
」杨宽文说话时,所有人都紧盯着他看。
对于过去十数年间从不跟师兄弟们争功的大师兄,突然主动揽下这么一桩有去无回的行动,有人吃惊、有人不能理解。
但大部分的儒家子弟打从入门之后,便在各方面都受到杨宽文的种种照顾,他们很快便体会到正因为是这种无法生还的任务,所以大师兄才主动请缨上阵。
「千古艰难唯一死。
」
「能事先知道自己的死期,倒也还不坏。
」
「算我一份。
」
「我跟著大师兄走。
」
「虽千万人吾往矣。
」
在杨宽文表达了自愿前往的意愿之后,便有儒家子弟接二连三地站出来,很快地就凑足原先预定的两百五十人。
这二百多人,人人都深受儒家长久以来的学术熏陶,其中更有大半受过杨宽文的深恩。
他们的神色语调或许都显得紧张,但他们看向杨宽文时,嘴角上却都带着微笑,仿佛等会儿要去执行的,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防御工事罢了。
「好好好。
」端木敬德噙着泪,叨念着:「我就知道我儒家弟子们,没有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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