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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分出的元神刚刚才从探测到的已经变得异样了的那三个女人处回来,就听到老蔫明显含有撼神术的喝声,心头微微一楞:“他居然能感应到自己的存在?”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被感觉到的另一种不曾见识过的存在抹去了,悄悄的一凝神,开始全力的感应着给他特别的感觉的一股刚刚闯进三十丈内的陌生存在。
随着声波箭一般的射到,绝对独具一格的那股奇异能量开始很怪异地扭动了起来,隐含撼神术的声波就在这种虫样的伸缩蠕动里消失的干干静静。
隐在暗中的方羽心头大奇,“这是一种什么秘术?”
居然在自己的脑海里没有一点印象,带着诧异,他饶有兴趣的留意着感知中这个满脸于思的闯入者的后续行动,自然,也没放过河那头的暗影里让来自天心灯的能量隐隐感觉到亲近的存在,不用细察,他知道,那里有一个修炼道门功夫的女人在悄悄的关注着这边。
老蔫自发出那声沉喝后,左手的大袖一挥,劲风起处,刚刚稳了下来的油灯噗的熄灭,右手如电般的伸出抓起桌上的黄豆,身一矮,隐入瞬时笼罩小屋的黑雾里不见,再次闪现,人已经象孤松一样地矗立在小屋前三米的地方,身后黑觑觑的小屋依然门窗紧闭,身前身后,开始有隐隐的黑雾翻腾。
就在他刚站定的一刻,一个满脸于思的老者也犹如幽灵一样的穿越近三十丈的空间,屹立如山的站到了他面前。
双方相距不过五丈,一阵暗哑的笑声从老者的嘴里响起,不含一丝喜悦的感情,反倒象是在切齿:“嘿嘿嘿,王闻川,你终于还是犯戒了,现在距离你师傅自订的一甲子期限还足足有四个月零六天,你居然犯戒了,哈哈哈,还让我给发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清了来人后,面色立时一暗的老蔫闻言往后踉跄地退了两步:“黄鼎元?怎么会是你?婷妹呢?”
说到这里,面上已经再无血色,眼神中更是一片凄苦。
“婷妹?”
暗处的方羽奇怪的发现方圆百丈范围里的三个心神在此刻同时都是一震,老蔫本来圆通自如的气息随着最后三个字的出口顿时散乱了起来,河对面暗影里那个女人的气机也是一窒,只有眼前那个满脸于思的黄鼎元全身的气机却在这一瞬间蓬的狂发了起来,在方羽的经验里,一个修炼者如若让气机这样狂猛的变化的话,应该是很危险的事情。
“难道又和男女感情有关?”
想到这里,方羽立时有了掉头就走的念头,咬了咬牙,这才勉强忍耐了下来。
“住口!
王闻川,你这个巫门的余孽,婷妹是你叫的吗?快说,今天你犯戒,又使用巫法对付普通人,你决定怎么办?是按照你师傅答应过的自己散功,还是要让我宗替你收功?嘿嘿!
我等这一天已经足足等了六十年,给你三声的时间考虑,否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一!”
得意洋洋又咬牙切齿地说着充满威胁的话,黄鼎元开始解开斜背在跨下的一个黑袋,神情显得无比的激动和热切,两只大环眼里竟然隐隐的有一丝血光在闪动。
“黄鼎元,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可谓总角之交,为什么你还要帮着外人逼我?为了婷妹么?婷妹不也嫁给你了吗?我巫灵一脉到底那里得罪你了?竟然使你叛出巫门,勾结外人,来欺压了我巫灵门足足六十年,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到底我和你有什么一天二地的仇,要你这么做?”
愤愤的,本来已经开始佝偻着身子的老蔫又直起了腰杆,越来越大声的问道。
阴阴的一笑,黄鼎元说到:“就算你不问,我今天也打算告诉你的,嘿嘿,这么多年来,我逆师叛门,帮外人欺压乡亲的恶名也背够了,不错,你我是一起长大,可从小到大,你处处都欺压着我一头,论家世,你王家富压一方,论才学,你也是名闻乡里,就连我千方百计的想办法入了巫灵门,想借着自己在这方面的专长来压过你的打算,都被那个老不死看到你后成为泡影,凭什么我比你入门早三年,却只传给我放蛊的小道,而传给你地上手就是巫灵门的走阴大法?凭什么要我们这些老弟子要管你叫师兄?这不明摆着偏心吗?这还不算,最叫人生气的是那个老不死,借着自己在乡亲们面前有点半仙的名头,到处胡说什么你和婷妹是天造地配的一双佳偶,让本来喜欢我多点的婷妹居然接受你家的娉礼,我当然不服气,都是父母生养下来的,凭什么我要处处低你一头?连心爱的人都要被你抢走?难道世间除了巫门,就没有更强的力量了吗?虽然很怕老不死的巫术,但这口气我怎么都咽不下去,反正失去了婷妹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若就反了出去,看看有没有机会,也是老天可怜我,在走投无路,求告无门的时候,让我碰上正打算往这里发展的阁皂宗的仙师,而他们为了救我,破掉了老不死种在我身上的原灵蛊,我当然要帮他们,我不但要帮他们,我还要加入他们,彻底铲除巫灵一脉在这里的根基,夺回我的婷妹。”
恨恨的抹了一把脸上的于思,黄鼎元继续说到:“可恼的是这次天不从人愿,斗法落败的紧要关头,居然被那老不死逃出了性命,硬是让要强的金乌道长只能含恨退走,让你和那老不死苟延残喘到了现在,虽然最后婷妹还是嫁给我了,可我知道,她心里依然装着你,从那会我就暗暗发誓,这一辈子绝对不放过你。”
长长的吐了口浊气,满脸于思的黄鼎元气恼地摇了摇头,重新咬牙切齿的说道:“而今天,你终于违背了老不死用巫灵门历代祖师名义立下的誓言,哈哈,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躲,这一甲子来,你借着天下大势不利于修道人的机会到处东躲西逃的甘愿装龟孙,想欺骗我宗的监视,但我始终就不相信你会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也不相信你能一辈子不返回生你养你的家园,果不其然,五年前你回来了,尽管你装龟孙装的很象,装到让所有人都可以欺负你,叫你老蔫,但我就是不相信,就要时刻盯着你,我就不相信抓不住你的把柄,今天,终于让我逮着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隐在暗中的方羽越听越觉得气闷,这那里还是修道人所为啊,简直……摇着头,他不太相信象源流长的阁皂宗会出现这样的门人,因为在他从书上所得的记忆里,阁皂宗虽说是主修符录的道教宗派,但主旨也是讲清净无为的啊。
门前,听了面前这个童年密友后来对手的男人毫不掩饰地自白后的老蔫,也就是王闻川,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来,他离乡背井的到处流浪,默默无闻的苟且偷生,为了让巫灵一脉不至于由自己而绝,一直坚守着师傅惨败后立下的屈辱诺言,整整过了五十五年,本以为人家早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和那个诺言,这才回到自己的家乡。
尽管回来后,很快发现了对方的存在,想立即离开,但已经苍老了的心实在不愿意再离开这块生他养他的故乡,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当年一时的门户和意气之争,尽管他到现在都不能原谅黄鼎元对师傅和巫门的背叛,但他还是准备将这段仇恨彻底忘掉,因为整整六十年来,世事沧桑,连天下的归属都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更何况小小的一个门派之争?同时,随着这些年来对巫门秘术不断地修炼,心境的变迁也让他日渐模糊了对往事的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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