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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三文?就你这破板凳还吃人肉不成?得得得,你找他…”
老相士吹着白须两眼一翻,别过身去。
老相士指的自然是指旁边刚刚出声的李姓长者。
陆老板哑然,哪知道眼前这个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相士竟一副小气吝啬的模样。
人家年事太高也不容易,陆老板不太好说辞,提起水壶转向李姓长者那边,将茶壶中热水参满一水壶水便见了底儿。
李姓长者抬头向着陆老板轻轻笑了笑,略带着歉意说道:“陆老板,今晚这风大雪大的,还得劳烦你陪着我们熬夜了。”
陆老板微笑摇头,他这种鳏寡人家日子过得最为清苦,像这种寒冷天气七八年里也就剩下这么一件破絮袄子裹身,捱得住了又过活一年,捱不住了一死百了。
可是他只要还活着,就得拼命活着,挣钱活着!
陆老板当下客气道:“不打紧不打紧,我熬夜也是寻常事儿,倒是李先生这般恶劣天气还出来赶路不怎的常见啊。”
李姓长者闻言一怔,苦笑说道:“若是往年遇了雪天那自然是闭门不出的,可生意场哪有一本万利的买卖,眼下实在是迫于无奈啊!”
陆老板一脸讶然,奇声问道:“怎的了?”
李姓长者苦笑一声,随即与同行年长的中年男人对望了一眼,低声道:“虽说三十年前那些作恶多端的邪教妖魔被正道神仙们消灭殆尽,如今这世道难得太平,可是荒山野岭的谁晓得会遇到流窜的山匪拦路抢劫!
上个月北行山七里坳,我丢了两车贵重货物不说,跟了十几年的刘老三和何老弟也被歹人乱刀砍伤…损失惨重,血本无归啊!”
陆老板吃了一惊,目瞪口呆。
李姓长者哀叹了一声,接着道:“近年来东州各地忽然生出了不少山贼悍匪,听说有的地方已经乱了起来…我们这种平常凡人家本来就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出门在外小心翼翼生怕遇到强人,谁晓得竟还是发生的这样的事情。”
陆老板闻之轻叹,惋惜劝道:“李先生莫要太在意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李姓长者哭丧着脸点了点头,那夜里刀光剑影血染长空,自己一把老骨头竟然死里逃生真是几辈子积来的福气。
他这般想着,不由悻悻说道:“那些山贼悍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与当年丧尽天良的邪教妖魔行径又有何异,难道正派仙人们都不管管了吗?”
他正说着,从远边角落传来一个声音,淡淡的道:“邪教是邪教,那些山贼悍匪纵然万般可恶都是寻常凡人,大凡修士斩妖除魔,却不可轻易插手凡人纷争事端…”
“放屁!”
李姓长者还未说话,忽然又有人插声轻喝,却是旁边桌上方才那位气度不凡的老相士发出。
众人向这边看去,只听他说道:“那些自诩正道的修士,人前一副道貌凛然高高在上,谁晓得又有多少人背地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若不是仗着门派出身,当真叫人以为是邪派妖魔来着。”
阴暗角落中,一双目光沉沉望来直落在老相士的身上。
沉默了片刻,低沉说道:“道长,当真是中土玄门太虚山门下?”
老相士向那边看了一眼,脸色忽地一变。
他干咳了几声将头别了开去,向着李姓长者微微笑道:“方才的茶水,还未谢过你呢。”
李姓长者听着笑着摇头:“不客气不客气,都怪我这随行的族侄鲁莽暴躁,冲撞得罪之处老先生莫要见怪才是!”
老相士捋着白须,呵呵微笑,不以为意说:“年轻人嘛盛气凌人的那是自然,我年轻时更比他桀骜呢,所以才吃了大亏悔不当初啊。
不过,相逢即是缘分,贫道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姓长者闻言搁下茶杯,轻声问道:“哦?老先生有话请说!”
老相士理了理衣襟面色一肃,正色道:“李老板是个善人,常年行善积德福缘深厚,可惜就是命数不太好。
我方才观李老板一眼,天庭饱满是个富贵之相,额容多纹但面形未破,主一生波折劳累好在仍算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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