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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息!”
王邑一心为爱妾之兄着想:“且不说此番北征,名为击匈奴,实则是为安定缘边各郡,清剿叛逆,加强边塞防备,好让常安以北无虞。
就说河西偏远贫苦,多风沙,你这一去小半年,若是朝廷一份诏令,要你留任当地做官,岂不是要回不来?汝女弟只怕又要在我面前终日哭泣。”
“就是不回来才好啊!”
窦融心中如此道,他是聪明人,也瞧着天下形势越来越不对,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内而亡,还是看准时机离开为妙。
窦融为人外表谦卑,但亦喜欢结闾里豪杰,以任侠为名,在河西很有人脉,去那是上佳选择。
但他素知王邑对朝廷的忠诚,想到大司空掾范升冒死进谏却被王邑踢走,更不敢表露心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待会要好好表现一番。
等窦融回到队列时,发现位于他右边的梁丘赐校尉部也已集结完毕。
而位于阵列最前排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军司马,窦融听说过他的名号,来自列尉,以孝义闻名的第五伦。
第五伦所部八百猪突豨勇都安静地坐在地上,秩序不比窦融的部下差,而他们额头上,竟是清一色的一抹黄巾!
……
皇帝王莽已在众公卿簇拥下,登上了云台望楼,但见前阵大司马董忠所部精锐甲士车骑横列,旌旗招展,站在太阳下甲光鳞鳞,呼喊时声震四野,乍一看确实十分精锐。
王莽今日一身玄黄礼服,坐于云母屏风后没有说话,只是使了个眼色,统睦侯陈崇便立刻指着大军,对一旁观礼的“恭奴善于”
须卜当说道。
“善于,新军威武么?”
须卜当的妻子,乃是宁胡阏氏王昭君的女儿,又因为亲附中国,时常作为使节,学过点汉语,立刻应道:“小王从没见过如此威武的军队。”
陈崇笑道:“以此众战,谁能御之!
以此攻国,何国不克?善于,陛下如今倾国相助,汝心中可有感动?”
不敢动,不敢动,须卜当自从来到常安被王莽强行加冕后,早就身不由己,也绝了回匈奴的念头,只能听凭摆布。
今日的仪式还安排了不少花活,诸如在军队前列,驰来虎贲百人,当先则是一辆大甲高车,一个巨人操控车马,身披孟贲之甲,来到高台正面时还高呼一声,一个人的声音竟几乎盖过了万千士卒的嘈杂。
王邑介绍道:“陛下,这便是来自东莱的巨母霸。”
云母屏风后的王莽颔首,声音还是那么嘶哑:“夙夜连率韩博献巨母霸居心不良,想要借他比拟秦时有十二巨人出于临洮,而秦覆亡,非所宜言也,应该惩罚。
但巨母霸本人主动参军是好的,待会让他上来,予要就近看看这文母太后降下的霸王符。”
王邑应诺,又乘机道:“陛下,高台后方是更始将军所部猪突豨勇,不妨也看看?”
王莽没有立刻答应,只看了一眼身旁司命所持刻漏,直到时辰已到时,王莽才郑重转身,他御座下竟然是有小轮的。
周边的侍从们,也各持仪仗器物随之转动,整齐划一。
随着高台上旗帜摇动,早就得了王邑叮嘱的窦融立刻让士卒们起身,排开阵列演练起进退来——一般来说后军是不准动的,但谁让他是王邑大舅哥呢?
这时候身旁一声锣响,梁丘赐部中,前排一个营的黄巾士卒们原本静坐于地,此刻却猛地起身,站得笔直,因为第五伦答应了,今日他们表现若要,今天回去加餐,说不定还有老肥肉吃。
两阵相邻,一静一动,窦融虽然这两月奋力训练士卒,可他们的素质基础摆在那,仍显得有些乱,倒是第五伦手下八百人扬长避短,以不动之姿,倒是显得格外规整。
而更具优势的,是他们缠在头顶的醒目黄巾。
皇帝所在的高台离得远,猪突豨勇们又站得密集,一眼看去根本找不到重点,多看一会就眼花缭乱,相比于拙力表现的窦融部,第五伦的部下却能被一眼看到。
很快,天子再发鹤音:“以黄巾抹额者谁人?”
不断有骑士在后军和高台间往返,将信息通报给皇帝:“是校尉梁丘赐,前排者乃是军司马第五伦。”
“第五伦是谁?似是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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