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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病房,须臾又走了回来,手上多了一个盘子和一把水果刀。
此时老女人已经发现了问题,她喊她儿子的名字,谢云生就像完全没看到她一样,自顾自地对着病床讲着话。
“云生,云生?!”
张翠华慌张起来,“儿啊,我的儿啊!”
吴真翘了个二郎腿,坐到张翠华病床旁边的板凳上,将盘子放在床头柜旁,“你叫破了嗓子,他也听不见。”
“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施了妖法?”
张翠华毕竟还是农村人,特别迷信。
吴真哼了哼小曲儿,掏出兜里的苹果,开始削。
“你施了什么妖法?!
果然是牛双喜那女人生出来的贱种,连血都是脏的!”
张翠华叫嚣着,然而发颤的声音掩盖不了她的害怕,“牛双喜那个贱人都被我杀了,你我一样能杀。”
“哈哈哈,我杀了还不犯法。
反正我都要死了,拖一个是下地狱,拖两个还是下地狱。”
吴真点点脑袋,示意她被吵得脑袋痛。
她凑过去,一张又美又娇的容颜正对鸡皮鹤发的老人脸,轻轻说道,“这里就是地狱哟。”
张翠华被她神神叨叨的一句话,吓得浑身一抖。
吴真执了刀,刀面轻轻拍了拍张翠华的脸,雪白的刀面反光,映出她无比的苍老。
张翠华眼神向下,看到了刀面上映照的自己,忽然有种厌恶想吐的感觉。
谢家没有镜子,她已经好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张翠华厌恶,甚至害怕看到镜子里苍老的自己。
然而张翠华越是害怕,吴真越是要说,“啧,到了地狱还是老跟块树皮似的,一颗牙齿也没有,丑得要命。”
“哎,我管你呢,反正我爸和我妈都双宿双栖了。”
“你说什么?!”
张翠华,听到了一个最恐惧的消息。
吴真咯咯笑起来,“你不知道吗?我爸来接我妈了,他说想我妈,想得不得了呢。”
“放屁!”
张翠华挣扎起来,“那是我丈夫,你们这对母女滚远点,给我滚远点!”
“呵呵呵呵……”
吴真发出一连串娇笑,她轻挨着老女人的耳廓,“他连碰都不愿意碰你吧……快五年的夫妻,他连一根手指也不肯碰你呢。”
“我妈不同,你知道他有多爱我妈吗?”
“我妈开酸菜厂的时候啊,他跑了三个月,给我妈走关系,让大安县商会主席给我妈背书呢……”
张翠华气得整个人像羊癫疯一样颤抖,上气连不上下气。
吴真赶紧拍拍她的后背,怕她一个不小心,接不上气,挂了。
那游戏就不好玩了。
“我总算还是谢臻本本上盖了红戳的妻子,你妈那贱货算什么,一个偷男人的贱货!”
张翠华指着吴真的鼻子骂。
“可不能这么说,我爸和我妈,可是请了三个村的人做见证,摆过酒席拜过天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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