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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目流沔,她浅笑,似是轻嘲,仿佛王婉问的是多么轻狂而荒唐的问题。
王婉的脑子却在飞速的运转着,把前后发生的事情串联到一起,一瞬间抓住了重点,脱口问道:“朱初珍怀孕是你故意瞒下的,不然我怎会失了这个孩子!”
“呵!
是有如何!
怀胎不满三月胎象不稳,未免孩子小气我瞒下了又如何?”
靖安的眼神越发的狠戾,一手钳制住王婉的下巴,尖尖的指甲几乎要嵌入她肉里去。
如何?好好的一副牌被靖安拆的七零八散,若是知道朱初珍有孕,她的孩子就不用死了。
她又何必出此下策,侧妃之位不过蝇头小利,只要生下长子何愁这些。
而此时王婉却听到,靖安近乎恶意的一字一顿道:“我怎知你会故意摔倒流产,然后嫁祸给徐侧妃呢?这怎么算是我害了你的孩子呢?”
“你!
你!”
王婉气的全身都在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平日如水般温柔楚楚的一双眼睛此刻满是恶毒的恨意,直直的望向靖安,仿佛要把她千刀万剐不死不休一般。
靖安此时却是有些失神了,上一世自己望王婉的眼神怕也是这样的吧,这样锥心的恨意和苦楚而今你也总算是尝到一二了。
却没留意到王婉恨极,竟拔了银簪朝她刺来。
“当”
的一声银簪落地,王婉也狠狠的跌倒在地上,脸擦过青石板,她一向娇养,细皮嫩肉立时擦出几道血痕来。
王婉却顾不上这些了,只愣愣的看向动手的那个人,不可置信的喃喃道:“谦之哥哥。”
靖安微微垂首,这一幕真是何其相似啊。
她以仅能耳闻的声音轻轻唤了句“谦之”
,以当年被拖出阿颜死去的那所大殿时一摸一样的语气,绝望而不可置信。
谢谦之闻之变色,望向她的目光满是悔恨与心疼,她却如他当年一般,余光都不肯施舍给自己了。
“但是慧侧妃以后再无后顾之忧了,也不必担心别人会害你的孩子因为你再不会有孩子了。
这个确实是我的主意,不过动手的却是你的谦之哥哥。”
王婉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要她相信什么,相信谢谦之是为了靖安而算计自己?她宁可相信他只是在靖安身上图谋更大的利益所以才选择牺牲了自己,宁愿相信他是对自己心有怨恨,一想到这里王婉就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谦之哥哥,你可是还为了我嫁给三皇子,背弃盟约而恼我恨我?”
王婉看见谢谦之看她的目光,没有恨意,没有怜惜,冷淡的连看陌生人都不如,或者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药是我命人送去的,她所愿我必为其达成。”
只此一句,便足以逼出王婉的眼泪了,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鼻子一酸,真的掉下泪来。
靖安却是乏了,冷冷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奉劝慧侧妃三思而后行,切莫如当初,一步错步步错。”
“谦之哥哥,你就是被这样的心肠狠毒的蛇蝎女子所蒙蔽了吗?她连血脉至亲都下得去手!
那不只是我的孩子,那孩子还要叫她一声姑姑!”
“够了!”
谢谦之怒道,可终归是来不及打断她的话了。
已经转身欲走的靖安慢慢侧过头,面容沉静的近乎诡异,缓缓开口道:“是啊,拜你所赐,我早沾上至亲的血了,所以也再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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