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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宫第五代掌门,东道纪清晏的坟。
她将弯刀还入腰间刀鞘,空出左手抚过冰冷墓碑,总含着嘲讽和傲慢的眼神柔和下来,拈走了飘在墓碑上的一片落叶。
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看到了白发如雪的端清。
眼里闪过一丝惊色,很快隐没下去,女人勾起刻意画得猩红的嘴唇,笑道:“听说你出关了,我还以为是姓魏的在胡扯,没想到是真的。”
端清看着她,挥手让身后弟子都退出清静坪,这才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也不仅是为了找你。”
女人转头看着墓碑,“五年了,我早该来看看,只是最近才找到机会出山。”
她此言一出,端清心念便转了过来,但见他眸色一沉,道:“武林大会要起风波。”
“当年你若能这般敏锐,也不至于今日下场。”
女人笑了笑,忽然一脚踢开了坟前香烛瓜果,声音转冷,“堂堂东道埋骨之地,拿这些毫无意义的俗物摆在这里做什么?”
端清看她撒野,不制止也不斥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席地而坐,拍开了手中酒坛红封。
他失了嗅味两觉,自然闻不出浓烈酒香里混杂了一股铁锈般的腥味,却能看到女人倾倒酒坛时,从中流泻出的一注红色。
这是一坛兑血而成的烈酒。
“我来之前,听说伽蓝城的‘十年灯’最是有名,特意去买了这坛,可惜被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打翻一半,我就只好拿他们的血补满一坛。”
祭了半坛血酒,女人手腕一番,毫不在意地仰头饮了一口,回头递向端清,“酒是好酒,血也浓烈,一口饮了仇人血,不尝一尝吗?”
端清没接,他只是问道:“朝廷的人?”
“准确地说,是楚渊的人。”
女人嘴角一翘,“阮非誉一死,他图穷匕见,已经忍不住要狗急跳墙了。”
端清道:“赵擎被擒住,我以为你已无暇他顾。”
“呵呵,他是什么人?与我何干系?”
女人低低一笑,“不过一个钓鱼的饵,等鱼儿上钩,谁还管他死活?”
端清目光一寒。
“我来找你,是要问你一句话。”
她大口喝完了血酒,也不顾泼洒的酒水染红半面衣襟,回身看向端清,扬手把酒坛摔碎在地,一双眼里傲慢尽去,只有升腾而起的怒意。
这怒意针对端清,不似芒刺在背,只如刀锋向心。
“人,总是会变,但你变得未必太多了。”
女人冷冷地看着端清,“慕清商,龟缩深山三十载,你是把自己的锐气都磨没了吗?”
铮然一声,弯刀出鞘,刀柄挂着的一串金铃随风作响,无端平增肃杀。
刀锋斜指端清,恰似月牙如刃,她看着端清依然古井无波的脸,嗤笑一声:“今日当着纪清晏,你要么跟我走,要么就杀了我装作浑然不知,再不然……”
顿了顿,她勾起的嘴角饮血之后更显森然:“再不然,我就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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