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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马德勘却恰恰是皇帝身边的近臣,若是能够与司马家联姻,对双方无疑都是有好处的。
却不想他正要答应下来,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当着对方的面,出言不逊,让他脸面尽失。
他焉能不怒?
同时,也不由得他不猜想其中原因,难道,儿子背着自己在外边有了女人?
罗成惴惴地抬眼偷觑一下,正碰上罗艺冰冷如刀的目光,心中一颤,登时又低下了头。
“说,究竟为何失仪?”
罗成的样子落在罗艺眼中,那就是心虚的表现,心中怒火更旺,一掌拍在书案之上,厉声吼道。
“父亲……”
迫于压力,罗成终于开了口,“父亲息怒,孩儿之所以阻止婚事,只因为,只因为孩儿自觉年岁尚小,孩儿如今只想杀敌立功,成就一番功业。
寸功未立,何以为家?父亲,请成全孩儿,不要急着给孩儿安排婚事。”
说着说着,罗成自己也觉得越来越顺了,说到最后,干脆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书案之前,叩头道:“父亲,如今母亲病情好转,孩儿正想与父亲商议,孩儿想近日就出发进京,参加今年的府兵兵演。
孩儿,一定凭借自己之力封侯,明年也好跟随大军东征,将那高句丽蛮子杀他个片甲不留。”
看着儿子因为抒发胸臆微微涨红的脸颊,罗艺似乎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心中怒意已释,又生出满腔的欢喜,连经杀伐早已冷却的心肝,也似乎因着儿子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热乎了起来。
不过,心里欣喜,罗艺脸上却仍旧一片厉色。
他狠狠地哼了一声,道:“你别觉得在小小的涿郡未遇敌手,就无视天下英雄了。
天下之大,处处藏龙卧虎,那侯爵岂是那般好争的?”
罗成却从罗艺的口气中听出了父亲怒意已消,心下暗喜,脸上却越发郑重恭敬,“父亲,孩儿不敢自傲,但孩儿却也不甘沉寂在此,孩儿年纪还小,即使输了,也没啥丢人的,若是赢了,孩儿却可以一酬夙愿……父亲,请准许孩儿进京吧!”
为啥罗成如此执着的非要获得罗艺的准许呢?说起来,岂是并不是因为罗成多乖,出门还要取得家长同意。
隋炀帝三征高句丽,第一次东征103万大军,几乎全部都是调动的府兵。
府兵是啥?府兵是隋朝最正式最精锐的部队,不止装备好,兵士素质高,就连入伍也必要要求良家子,而且独子还不要。
第一次东征惨败,103万大军丢下几十万良家子弟的性命回朝,隋朝府兵精锐遭到重创。
第二次东征,虽然仍旧以府兵为主,但也临时募集了许多新兵。
这一次募兵,已经放宽了要求。
虽然还是要求良家子,却已不再对独子入伍做限制,从而,许多单传独子的家庭,就将孩子偷偷送走,以逃避兵役。
而这一次,又因杨玄感叛乱,无功而返,慌乱撤退中,高句丽军沉积法反扑,隋军又丢下了无数年轻的性命。
如今,即将进行的第三次东征,隋朝的府兵经过两次连续的重创之后,已无力独自支撑东征。
隋炀帝于是发布命令,在全国的郡兵(地方兵,由地方政府供养)和平民百姓中招募骁果,以支持东征。
而想要进京参加兵演,必须获得地方最高将领颁发的凭证,由地方派官兵统一送往京城。
也就是说,罗成没有他老爹罗艺颁发的凭证,他也无法进京参加兵演。
所以,他才如此苦苦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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