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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车,何其正赶着车这就离开了韩家。
街上行人渐多,也是刚要出九道巷的巷口,前面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就堵住了去路,九道巷本来就特别狭窄,也只能通过一辆车。
何其正顿时下车,车上的两个人也察觉出不对来。
韩湘子伸手挑开了车帘,探头看着前面,可惜除了一个车屁股,和站在那辆车前的已经石化了的何其正,他什么也看不到,当即皱眉:“阿正!”
何其正不知所措地转过身来,甚至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巷边的高墙上面:“先生……”
他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在前面的马车车窗里探出了半身来,阿沐还是做的少年装扮,只不过鼻子里不知塞了什么东西,一开口还瓮声瓮气的。
她咧嘴笑,对着韩湘子挥手:“爹爹,我可等了你们好一会儿了,怎么才出来啊!”
只这一声爹,便令多少不快烟消云散,男人满腹阴霾顿时消失殆尽,不过当着她的面,他多少也得装装样子,勉强扳住了脸,哼她:“舍得你家殿下了?舍得你阿姐了?这么狗腿跑回来,哪个是你爹!”
阿沐只管没脸没皮地笑,冷不防塞在鼻子当中的小布条掉了下去,流了一早的鼻涕顿时秃噜掉落一截,她手忙脚乱地赶紧回头拿了帕子擦,才又出来看他:“爹,亲爹,等我病好了再罚我就是,从前是阿沐错,以后阿沐还得给爹养老呢!”
说到底也似自己亲儿子,韩湘子叹了口气,到底是瞪了她一眼:“那还不过来?上车来咱们一车走。”
可惜不等他回身,人已经无力地摆了摆手:“不了爹,我不是一个人。”
说完人哧溜就钻回去了。
在这堵着也不是一回事,前面那辆车已经缓缓驶离了,何其正这才回到自己车上,先行到了先生面前回报:“是晋王府的车,世子殿下也再车上,不过刚才我瞧着,他和阿沐都是伤风了的光景,说是让咱们再前面领路,他们跟在后面走。”
若是阿沐一个人回来的,韩湘子恐怕会仰天长啸了,他养的孩子,到底还是和他最亲。
结果人家是要和他一起走,还拐回来一个,这当爹的心情就略微妙了。
出了巷口,本着大夫担心女儿的心,韩湘子亲自上了晋王府的车,给两个人都瞧了瞧,也真是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
不过一想到两个人连生病都是一模一样的,当爹的心又碎了一地。
赶路也是不急,走走停停。
阿沐偶尔也来他们车上坐一坐,不过就像是拉大锯一样,来这边坐一会儿了,那边世子殿下就命人来催了,头疼脑热总不消停。
慢慢地摸顺了他的脾气,韩湘子便故意时常叫阿沐来车上吃甜糕。
如此走了一个多月,就在冬日到来之前赶到了南边一个叫做知林的小县。
南方无冬,这个时候倒是比北方更暖和了。
知林的东山上,有一片竹林,竹林下还有几间竹屋,故人就住在这里。
两个太监已经在此照顾了他一年多。
十月底,那日阿沐从颠簸当中被李煜拍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抱着他的腰身不肯动。
一路上二人一直同吃同住,韩湘子虽然颇有微词,但是阿沐拍着胸脯说世子殿下是她的人了,不叫别人说一句。
一睁眼就觉得腰疼,李煜多数时间充当的是肉垫角色。
阿沐从肉垫上爬起来,还不知所以:“怎么了?我还想睡一会儿,这该死的马车真的太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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