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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荣烺从来不是个任性的孩子。
哪怕她深得郑太后喜爱,她嫡亲的兄长是父亲荣晟帝唯一的皇子,她的母妃虽非中宫,也是仅居中宫之下的贵妃,外祖家亦显赫无比。
可她从来不任性。
说不上什么原因。
或者是早慧,或者是天性如此。
守在正殿门口的小内侍见荣烺过来,上前迎了两步,“公主来了。”
又上前为荣烺打帘,荣烺自幼住万寿宫,当然是不必通禀的。
外间儿当然的宫人也迎出来,请她进宫。
郑太后正坐在榻桌畔看奏章,见到荣烺也很高兴,一笑道,“这衣裳果然不错。
内务司是用心制的。”
“我也很喜欢。”
荣烺行一礼,提了提裙摆,上前坐在郑太后身畔,“刚刚试好,我想过来,就看到母妃跑来了。
就等了等。”
荣烺没有回避刚刚徐贵妃哭诉的事,她说,“林妈妈都跟我说了。
皇祖母,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要让林妈妈瞒着我。
我知道,不论您怎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我要是不懂,会问您,您告诉我原因,我就懂了。”
郑太后听她懂事的一番话,这次是真笑了,摸摸她鬓间的小珠钗,颌首,“你倒是比你母妃更明事理。”
荣烺想了想,“外祖父对母妃而言,是父亲。
且不论对错,要是母妃乍听到外祖父过逝一点悲伤没有,那才奇怪吧?”
“情理说的很对。”
郑太后先肯定荣烺的话,而后道,“但居贵妃之位,就要多想一层,今时今日之情势,必然有因方有果。
既知有因果,便当做出正确的态度。
我并不禁她伤父之死,她却偏偏有若泼妇般跑来哭诉,除了失却她的颜面,又有什么意思呢?”
“徐国公非但世袭公爵,官居显位,也是我胞妹的丈夫。
当年,他也曾与国有功。
但功过相抵,是功多些,还是过多些,徐国公自己明白。”
郑太后声音微冷,“小事小情,循私只当一乐。
但在大事上,不能循私,不可循私,不准循私。”
郑太后望着荣烺,炎热的夏日,远远的蝉鸣声中,郑太后抚摸着玉榻的飞凤扶手,声音如断金碎玉,“阿烺,你会渐渐长大,会慢慢明白,我可能不是你想像中的样子。
我告诉你,为人有两件事最要紧,一是有情有义,一是对错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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