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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禽叫人给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不远的一隅,好像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是。”
打手应着,尔后取下已是锈迹斑斑的铜烙具。
靠近牢房中央的地方升起了特制的火盆,不足一刻钟,便烧得热滚滚的,两个打手各自持着约一臂长的挑器,挑着烙具,待其烧得通红,便猛然将其贴在成冲身体上。
霎时间,烧红的铜具透过衣衫,毫不留情地将贴着的皮肉烧灼成紫红色,呲呲作响,伴着缕缕微烟。
难以承受的痛楚袭来,成冲不由得向一侧微微扭了扭头,额头和颈处的汗珠渗出来,密密麻麻的,很快便淌成了流,他狠狠咬着下唇,微闭着双目,隐忍着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打手见烙具凉得差不多,便倏然挪开。
拳头大小的烙具在移开时,免不了将烧伤的皮肉一起粘连下来,撕扯着的痛接连袭来,成冲强撑着,感觉身上整片整片地都生出火辣辣的刺痛,几近让他麻木。
连番施刑,牢房里的空气都因着火盆和刑具而变得炽热起来,所有人都是汗流浃背。
这等见人受酷刑的场面,子禽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甚至扭曲到很乐意看人被折磨致死的景象。
过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子禽方站起身,欠伸着,尔后走近了几步,上下打量着已经满身是血污、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的成冲,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手一摆,两个打手便停下来。
“去拿桶酒来,给成少傅助助兴。”
子禽这话说得好听,他自然没那么好心,叫武侍拿来的酒水并不是用来喝得,而是用来泼灌在成冲身上的。
一大桶酒水刷的泼在成冲身上,皮开肉绽的身体随之颤动,强烈的刺激使得伤口的痛扩大了十倍。
“……啊……”
疲惫不堪的成冲终于有些熬不住,低声呻吟着,被牢牢束在木桩上的双手紧握着,指甲已将掌心戳破,手腕也因着疼痛而不自主地用力,被拴着的链子勒出一道道血痕。
子禽笑了笑,缓缓地走到成冲跟前,用手托起他的脸颊,语气既阴鸷又狠毒地问道,“怎么样,少傅大人,这刑赏可还伺候得舒服?”
血水、汗水和酒水交融在一起,全然浸透了已经残破不整的衣衫,成冲眉宇紧蹙,面色惨白。
他抬起眼睛,轻蔑地望了子禽一眼,有些吃力地道了句,“好……好得很……”
声音很低微,却仍带着宁死不屈的孤傲。
子禽点了点头,一副像是在说,‘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的表情。
此时已是晚膳的时辰,子禽有些倦意,于是撂下句,“今日到这吧。”
,起身往外走。
两个打手早已是饥肠辘辘,见着司寇走了,恨不能马上离开此处。
未及两人动身,子禽又侧过头,对属下说道,“你留下,看着点,别让他死了。”
“是。
大人。”
天色微暮。
牢房里愈发地阴沉了。
牢中只有成冲一个人,他太疲惫了,甚至连站稳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头低低地垂着,发丝散乱,双臂仍被绑在木桩上,反倒因此才撑着整个身体至于不倾倒下去。
浓浓的血腥味弥散着,血从成冲的伤口中流出来,“滴答滴答”
地落在地面上。
牢房外稍远处是子禽的下属,他奉命留守,偶尔听见成冲几声透着痛苦的咳声,便知道那人还有命去挨后续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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