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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出“父君”
二字,宗子珩突然感到一阵反胃。
所有的罪孽,皆因眼前人起。
如果不是他见色起意,夺人所爱,如果不是他泯灭人性,窃食人丹,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
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么多无辜的命,而他却还坐在这高不可攀的皇位之上,哪管脚边白骨堆垒。
恶心。
“你是何时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宗子珩低垂着头,无比驯顺地说:“儿臣也是昨夜才……”
一股灵压猝然袭来,如一记重锤轰击在宗子珩的心口,他的身体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了墙上,又跌落地面。
他四肢麻软,口涎掺血,半天都没爬起来。
他可以挡下,但他不敢挡。
宗明赫寒声道:“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像足了沈诗瑶。”
宗子珩抹掉嘴角的血,重新跪好,颤声道:“儿臣,确实,不知。”
“你以为没了子沫,没了子枭,本座就非你不可了?”
宗明赫恶声道,“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看起来最老实,实则城府最深,心思最毒!”
“父君误会儿臣了。”
宗子沫咳了两口血,看上去依旧卑微,“儿臣不敢欺瞒父君,母亲也是一样的,只是,母亲不能眼看着宗氏江山落入歹人之手。”
宗明赫气得脸色发青,这个秘密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却是当着他妻妾子女的面被剥得精光,他现在满腹戾气却无处发泄。
他又是一脚将宗子珩踹翻在地:“你心里是不是快意极了?”
“儿臣不敢。
但儿臣以为,现在发生,为时尚不算晚。”
宗明赫握紧了拳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子,心中五味翻涌,他一甩袖袍:“起来!”
“谢父君。”
宗子珩摇晃着站了起来。
他抬起头,脸色惨白,眼睛却亮得瘆人:“父君,儿臣自请去捉拿那个陆氏贼子。”
“……他应该早就死了。”
宗子珩作惊讶状。
“算算时间,那贱人在入宫时,可能就已经有了身孕。”
“那……父君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宗明赫沉默了。
宗子珩便一言不发地等着,他知道,小九的命全系在自己身上了,只有他能救小九。
宗明赫慢慢抬起头,口气和缓了几分:“珩儿,你怪本座吗?”
“儿臣不敢。”
“不敢,还是不怪。”
“父君对儿臣悉心栽培,儿臣莫不敢忘。”
“子沫是你杀的吗?”
宗明赫问得十分平淡。
宗子珩噗通又跪了下去:“儿臣绝没有杀害二弟,求父君明鉴。”
“他们两个出事,我的子嗣中,便只剩你能堪大任,不是你们母子,还能是谁?”
宗子珩以额杵地,大声道:“儿臣做不出手足相残的事,求父君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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