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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可能朝廷派来再次征讨匈奴的大军也到了,咱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
。
?”
耿乐虽然觉得对匈奴人掉以轻心不太妥当,但是看着外面呼啸着的风雪,也不得不承认耿毅的话确有道理。
但毕竟耿恭也曾多次训诫众将士,切勿轻敌、应时刻保持警惕之心,所以,正打算再说上几句时,扭头一看,伸完懒腰的耿毅竟然已经迅速睡着了,正鼾声大作,只得作罢。
只是,在耿乐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觉得在那漫天飘零的风雪之后,似乎还隐藏着更大的暴风雪,蠢蠢欲动、暗藏杀机。
甚至,不由得想到了一个问题:
上回偷袭护粮队不成、仓皇溃逃的匈奴人残部,现在究竟跑到哪去了?
是早已葬身西域这大雪纷飞的苦寒雪原,还是。
。
。
?
窗外大雪不止,而这漫天飞雪所覆盖的,却不仅仅是这金蒲城一处,就在耿毅呼呼大睡、耿乐暗自沉思的几乎同一时候,位于金蒲城东北方向上千里外、比蒲类海还要靠北的一处山谷之中,此刻,正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匈奴帐篷,被劲猛的风雪吹得呼呼作响,一眼望去,数不清的帐篷连绵不绝、竟看不到边际。
。
。
而在这些帐篷中最庞大奢华的一处帐篷外,正有两个匈奴人站立在风雪之中。
尽管二人的衣装显示出其不同于一般匈奴人的尊贵身份,但是此刻却均站在帐外的瑟瑟寒风里,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再仔细看去,只见,这等候在帐外的两人,其中一个,有些肥硕的身躯正裹在厚厚的皮袍之下,却仿佛仍是装不下一般,只得将身体微微弯腰、努力缩成一团,脚下一边不停地踩着地面取暖,一边不住地发抖,不知道是因为这严寒所致,还是惴惴不安地担心着些什么。
而当脖缝之间不甚露出些较为细嫩的肌肤之时,劲猛的寒风立刻便如钢刀一般凛冽地刮过皮肤,彻骨的寒意顿时令其赶紧裹紧了衣袍的领口,牙齿也紧跟着抖个不停。
再看面容,原来,此人,正是原本率部驻守于白山一带的左骨都侯——脱塔拉。
而在其旁边的另一位,则是曾经指挥偷袭护粮队的右骨都侯——木朵那。
相比于身旁动个不停的脱塔拉,木朵那似乎穿得并不太厚实,但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风雪一般,有些失神地站立在风雪之中,任凛冽的北风裹挟着彻骨的寒意,肆意地擦过其面颊与脖间,却依旧无动于衷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帐前,向着遥遥的南面久久地凝视。
同时,尽管劲风不至于当场将其冻得已发红的肌肤如利刃一般当即切割开来,但在其两侧的面颊间,却赫然地留有不同于前些日子的大量伤痕,极为可怖。
这些又长又深、甚至个别贯穿面颊的伤痕,看样子不像是风雪的杰作,反倒似是真正的刀刃深深划开后所留下的痕迹。
也正因为这些遍布面颊两侧的道道划痕,木朵那原本瘦削、白净、甚至略显英气的面容间,如今看上去却甚是可怖与沧桑,再也没有了当初风光无限的意气风发。
而带着那双目之中凝滞沉重的眼神,让直立在风雪之中、任凭风吹雪打、似乎毫无知觉的木朵那,仿佛也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无论怎样,看得出,这二人都早已是今非昔比。
蒲类海一战,二人大败而归,虽然都侥幸逃得了性命,但是各自所率兵马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而在强者为尊、胜者为王的草原之上,败军之将,又哪里有什么资格谈身份地位!
皆如丧家之犬一般,受尽了旁人的白眼。
更何况,眼前这大帐中人的身份地位,看样子本就在远在二人之上,就算是蒲类海一战打胜了,恐怕也要在其帐外恭恭敬敬地等上一阵才能入帐得以谒见。
终于,一个面无表情的匈奴侍卫自帐内走了出来,对在寒风中等候多时的这两个败军之将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两个听着,我家大王令你们现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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