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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一度畏之如虎的朝暮阁,已在正阳宫与少林带领的反攻下退缩一隅,新的魔头却是在试剑大会上万口传赞,受尽尊祟的苏璇。
恐惧在一层层爆传中越来越深,武林的怨声日渐加重,越来越多的不满开始指向正阳宫。
就在此时,苏璇突然失踪了。
世人皆松了一口气,而在金陵一地,荣华威严的威宁侯府邸内,薄景焕阴鹫沉怒,将案上的碗盏重重拂落,摔溅了一地碎瓷。
侍立一旁的白衣美人静默的俯身收捡,突然一方厚靴踩住她的手,碎瓷顿时深碾入肉,燕宿雨额上见汗,一声不吭的忍耐,头顶传来薄景焕阴寒至极的声音。
“为何女人如此下贱,不肯做王侯夫人,偏要死守一个疯子!”
燕宿雨话语轻婉,听不出半点痛意,“是她不知侯爷的好,没有这份福气。”
踩在纤指上的靴子纹丝不动,薄景焕冰冷道,“换成你又如何?”
燕宿雨浅笑一声,无限娇驯,“有人持宝而不知惜,有人惜之却无宝缘,妾身能如何?”
靴子移开了,纤掌下已是一片鲜红,薄景焕终于怒火稍减,“退下,换人来清理。”
燕宿雨柔柔的应了一声,退出了书房,正好红楹端着托盘而来,见她袖上染血,眼光顿变,燕宿雨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入内,两人一同回了栖居的小院。
红楹扔下托盘,拉出她的手,一看之下脸腮都绷紧了。
细柔的手上深深嵌入了两方碎瓷,割得掌心血肉模糊,手背上还有靴印。
红楹小心的拔出瓷片,为她清洗伤口,洒上金创药粉。
燕宿雨忍着疼,烟眉凝着一丝薄讽,“琅琊郡主宁死不肯许婚,侯爷气过了些。”
就为这而迁怒,红楹恨得银牙欲碎,“在贵人眼里,我们的血肉都是烂泥。”
燕宿雨敛去表情,看着一层层绕上掌心的净布,“今日你有些激动,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红楹再控不住情绪,美艳的面容扭曲了,“青栀去了。”
燕宿雨的神情凝住了,脸色蓦然煞白,“怎么回事?”
“少使让她去陪个人,抬回来已经不成样子,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红楹落下泪,嘴唇颤得说不下去,“青栀说——好疼。”
燕宿雨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心抽得停了一瞬。
燕子楼门派不大,没什么依仗,也没有绝世武学,楼中弟子多是三教九流,以买卖消息而存。
红楹是燕宿雨的师姐、青栀是师妹,自被朝暮阁所并,三人不得不屈膝忍辱求存,好容易相扶至今,青栀竟然这样不堪的去了。
燕宿雨扶住了黑檀椅背,玉色的指甲生生劈裂了,她似泣非泣,似笑非笑,迸出了一声带血的低哼。
遥远的天都峰,陷入江湖纷议中的正阳宫也难以平静。
叶庭在北辰真人门外等了许久,终于门开了,清矍的身影踏出来。
叶庭跪地相求,“师父,求您让我下山去寻师弟。”
北辰真人望着大弟子,“你知道苏璇为什么不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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