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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花香渐渐的蔓延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他起身,将花瓶拿到病床旁的桌子上,摆放好,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卡洛斯,出声问道:
“今天还是没有醒来吗?”
话音一落,修合了书本,抬眸看向床对面站着的傅聆江,一出言便是冷嘲热讽:
“怎么?是想醒过来给你立个遗嘱,让你接手格罗夫纳?”
傅聆江嘴角轻挽,没有反驳,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抬步,离开了房间。
修一看到傅聆江就莫名的生了一腔的气,反倒看傅聆江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越加让他恼火了。
不过十多分钟后,床旁的仪器突然亮了红灯,陪床的护士连忙站起身来,按铃叫医生……
俩分钟后,修有些无措的站在房间里,病床上的卡洛斯已经被推走赶往附近的医院进行抢救,修那双灰绿的眼眸中,多了几分茫然——
半开的窗户让微风轻轻吹拂进来,轻轻抚弄那少女般的花瓣,那般温柔。
而就在一个小时后,病房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的修突然被警察带走,理由是:他涉嫌谋害第八代威斯敏特公爵卡洛斯·海维赛德……。
修眸子颤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什么话都没跟眼前的俩个警察说,任由那冰冷的手铐铐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在经过医院走廊的时候,电梯一打开,迎面便撞上了接到消息赶过来的傅聆江。
灰绿的眼眸中渐渐聚集了隐忍和怒意,呼吸粗重了起来……
傅聆江黑如墨玉的眸子轻抬,对上了修的视线,出声问道:“死了?”
话音一落,就是这俩个字,轻而易举的摧毁了修原本想要压抑的怒意,猛的一下抬脚,踹在了傅聆江的腹部上,力道加上距离,傅聆江整个人完全被踹得贴近电梯墙壁,身体和电梯壁的撞击发出一声闷响,整个电梯晃动了一下……
修这一抬脚,俩个警察直接夹着他,跟傅聆江扯开了些距离,按到了对面墙壁上,抓着他手臂的手收紧了几分……
傅聆江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西装上的污渍尘土,深深地看了一眼瞪着他的修,没有言语任何,带着阿方索离开电梯,从修的身边走过……
修喘着粗气,眼眶有些发红。
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他打从心底里就不屑他,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无论他怎么羞辱欺凌他,永远都不会给予任何反应。
有时候,他在想,几年前,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参军,又为什么去努力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格罗夫纳,可能就是因为傅聆江——
又或许,每次的挑衅,只是想要看到他生气时候的样子。
那样,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他知道,傅聆江利用了父亲的死,想要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进而控制整个格罗夫纳。
毕竟,他现在已经冠了海维赛德的姓氏,在他入狱待审的情况下,完全有资格和能力理所当然的继承所有的一切……
如果,如果他定罪的话……
……
晚上六点多,顾家别墅。
简单和顾爸爸妈妈他们都在餐厅吃饭,别墅里打扫卫生的阿姨三个,照顾花园的有五个,加起来十来个左右,包括张婶在内,全部去花园里忙上忙下,伺候二三十个在花园里疯的罗铭衫他们了……
他们选在了泳池旁,二三十多个男女穿着泳裤比基尼在泳池里外戏耍,旁边还专门放了个音响,音乐声砰砰砰的,对于他们来说是气氛的调和剂,可听到了餐厅用餐的简单耳里完全就是噪音了。
尤其是顾爸爸,接触的都是钢琴提琴之类舒缓优雅的曲目和乐器,这种动次打次对于他来说,可能有些难以入耳了……
可他隐忍一向很好,加上是简单的弟弟,他只是匆匆吃了饭,然后回了书房。
要去听听爱的礼赞洗洗耳朵……
简单有些尴尬的坐在位置上,食之无味。
吕笙善解人意,许是看出了些什么,站起身来,帮简单又盛了一些汤,出声说道:“天热,你多喝点汤好,清热解闷。”
简单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弧度,伸手接过吕笙递过来的碗,“妈,不好意思,再有一个小时他们就走了的……”
吕笙笑了笑:“没事,一家人还说俩家话,他们这样也挺好的,让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我大学那会,可比他们现在疯多了……”
吕笙话语的轻松让简单好受了一些,为了肚子里那货,哪怕为什么胃口,也得多喝俩口……
外面尽管再怎么吵闹,餐厅的暖黄灯光倒是温馨一片,如果没有人过来打扰的话……
人还未到,就已经听见了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响声了。
只见一席银色蕾丝鱼尾裙的罗丽媛,化着精致的妆容和得体的发型,整个人俨然一副优雅高贵的姿态,如果不开头的话,起码还能让人就这样欣赏俩秒——
“亲家,不好意思啊!孩子们太调皮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吕笙嘴角挽起一个礼仪性的弧度,说着客套场面话:“没事,孩子高兴就好,铭衫这孩子性格讨喜人缘不错,挺好的……”
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增长的除了鱼尾纹之外,这说违心话的本事也见长了……
吕笙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忍不住暗下叹息,做人真是太难了。
见吕笙和善温柔的态度,罗丽媛笑了笑,开始数列罗铭衫的各种优点来……
可能,在当妈的眼里,就是烂成屎,那也一定是一坨造型精致完美的屎。
吕笙坐在原位,脸上笑嘻嘻,心里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