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争也去了梅林里,吉安与陈公公也不忍让夜微言一个人顶着寒风去摘梅,所以也加入了,
没一会儿,众人就合力摘了几大篮子,楚云秀看看篮子里的干花,再看看这被扫荡光了的梅花,以及被扫落在地的花,哭笑不得。
夜微言拎着篮子走了过来,楚云秀笑道:“皇上摘的这一篮子,是最好的,花朵尚未开时,用来做干花,来年用来泡茶,也是最香的。”
夜微言领着楚云秀回内殿,狐疑道:“皇后,你要这么多干花做什么?这梅来年还会再开的。”
楚云秀一时有些心酸,脸上却含着笑:“臣妾是怕皇上不够喝,所以多做一些,想来,这些也够皇上喝上两三年的了。”
虽说帝王家最是无情,可是她也有一点点的小私心,她也想要让夜微言记着她,就记到这茶喝完为止吧。
于她而言,便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了。
夜微言眼底的笑暖得如同冬日里的阳光,只要晒一晒,便觉全身都是暖和的。
进了内殿,青争已在吩咐人将这制干花的器具一一都备妥当了。
楚云秀坐于那些器具前,一样一样程序的开始制做。
这一忙便忙到了大半夜,夜微言都看会了,便催促着楚云秀去睡觉,楚云秀咳了两声,夜微言便紧张不已。
“怎么咳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陈公公,去传太医……”
楚云秀温声笑道:“臣妾没事,只是那窗开得有些大,吹着了。”
夜微言生怕别人关门关慢了,自己就上赶着去关了门:“青争,扶皇后去睡觉。”
陈公公觉得,自家皇上,大概也只有在这皇后这里的时候,才会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平日里都是那个高高在上,却满腹惆怅的皇上,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就好比,将良妃处死,连孩子都不曾留下。
夜微言抹了一把脸,拂衣坐下,继续做干花。
青争在一旁瞧着,突然觉得,这个皇上,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最后夜微言也熬不住了,这才去了榻上睡觉。
楚云秀的睡颜很安静,连呼吸都是微弱的,几乎听不见呼吸声,夜微言躺在她身旁,伸了手将她圈在怀里。
楚云秀下意识在他的胸口蹭了蹭,那软糯的感觉,像只小猫儿一样,夜微言扯了被子将二人盖得严实了,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荷见二人歇下了,便领着青争退了下去。
青争小声道:“也不知皇上这是怎么了,对娘娘竟这样好!”
叶荷替楚云秀打理着明日要穿的衣袍,轻笑道:“皇上待娘娘不好你不高兴,待娘娘好了,你也不高兴,你说说你。”
青争垂眸,担忧道:“娘娘……唉,罢了,不说了,你也早些去歇着吧。”
叶荷将衣物收拾齐整了,这才在外殿守着夜,半眯着眸子打着盹。
黎明总是来得很快,夜微言今日要上朝,所以起得早了些。
他见楚云秀还在睡着,便轻手轻脚的起了身,临走时还再三叮嘱,这宫里的人好生照顾着楚云秀。
夜微言觉得,若是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平平静静的,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青争知道楚云秀的身子情况,所以进屋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谁料却见楚云秀撑着身子,一口血便吐了出来,青争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冲了过去喊道:“叶荷!娘娘吐血了!快来啊。”
叶荷正在安排早膳,闻言也冲了时来,慌道:“快,快传太医!对了,那个药熬好了没有?快端过来。”
楚云秀气若游丝的扶着床沿,朝众人道:“不必去请太医。”
叶荷焦急不已,小符端了药进来,急道:“好了好了,奴婢刚刚熬好的,仔细烫。”
叶荷拿了两个碗,来回倒,将碗里的药温度调得差不多了,这才喂着楚云秀喝下。
楚云秀靠着床侧,朝众人道:“此事,谁也不许张扬,更不许告诉皇上。都明白了吗?”
小符擦了地上的血迹,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娘娘,您都这样了,若是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会一直陪着娘娘的。”
楚云秀饮了一碗药身子便好了一些,但是楚云秀的心里清楚,这药也救不了她多久,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了。
“本宫不想让皇上担心,青争,给本宫梳妆。”
青争红着眼眶,心疼不已:“娘娘,皇上昨日已经学着娘娘的样子,将那些干花都已经制出来了。”
叶荷扶着楚云秀起身,温声道:“娘娘的脸色不大好,奴婢取些胭脂来涂一涂。”
这宫里上上下下的都揪着一颗心,叶荷也不再说那些离别的苦话,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若是楚云秀走了,她便后脚跟上去伺候着。
楚云秀来到镜前坐着,她瞧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朝叶荷道:“脂粉上得多些。”
一群人分工有序的替楚云秀刀梳妆打扮。
有宫人从外头进来:“娘娘,德妃娘娘过来了。”
楚云秀见镜中的自己已经收拾妥当了,便朝宫人道:“请她进来。”
德妃匆匆进了殿,见楚云秀上了妆,不由笑道:“皇后娘娘上了妆,瞧着神采奕奕的。”
楚云秀捏着帕子,坐在软塌上,怀里还抱了个暖炉子,慵懒得很:“坐。”
德妃在楚云秀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接了青争递来的茶笑道:“这屋子里好大一股梅香味儿,闻着可真是舒服。”
楚云秀瞧着德妃今日喜气洋洋的,不由笑道:“原是昨日夜里闲着没事,就制了些干花,你若喜欢,也带些回去。”
德妃端了茶盏闻了闻,眸色微亮:“这香味当真是不错,那臣妾可就不客气了。”
“瞧你笑的,可是有什么喜事?”楚云秀见她嘴都笑咧开了,不由的问了一句。
德妃捏着茶盏,一本正色道:“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吧?良妃昨儿个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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