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垂眸,默默契将这些话记在了心上,不敢有半分松懈。
腊梅在一旁瞧着,暗自松了一口气。
夜色一点点的爬着,良妃听着那南殿里隐约传来的琴音,彻夜无眠。
按说皇上宠一个人的时候,也是正常的,可是像如今这样一宿未眠的,着实是少数。
而那南殿里,此时正是琴声伴舞,夜微言亲自为这婉贵人弹琴伴奏,这一弹便弹了许久。
良妃听着那声音,越听心里越是压抑,她的宫里,如今皇上却在陪着她的表妹。
她叹了叹气:“腊梅,你去将本宫的萧取来。”
腊梅闻言心口一跳:“娘娘,这个时候了,若是您吹萧,只怕会扰了皇上和婉贵人,到时候众人说起来,只怕还会说娘娘小气,见不得表妹受宠。娘娘,还是早些歇息吧。”
良妃转身坐在床上,气道:“本宫哪里歇得下!本以为此番能给那贵妃添添堵,可是你也瞧见了,本宫身旁得了一个婉贵人,她的身旁就多了个德妃与惠妃,哼,那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来跟这个贵妃也不过是一丘之貉,同在妃位,她们竟敢如此刁难本宫!这笔帐,本宫迟早要同她们算清楚。”
腊梅扶着良妃,素琴替她添了件外袍,一时不知说什么。
良妃气得捏着茶盏想砸,最终又重重的搁回了桌上:“她们俩病的病,求佛的求佛,好端端的也从那笼子里爬了出来,本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本宫这个怀着龙胎的斗得赢些,还是她们这些个破落户斗得赢些。腊梅,你去吩咐御厨的人备些皇上爱吃的。”
腊梅垂眸,温声道:“娘娘放心,奴婢得知消息第一时间便已经吩咐人去办了。”
良妃推开窗,窗外风雪已经停了,月光落新下的雪上,整个宫殿都沉浸在微凉的月光下。
屋檐的冰柱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寂静,良妃叹了叹气,复又将窗关了起来。
腊梅扶着良妃回了软塌上,良妃揉着眉心道:“你去瞧瞧,他们可歇下了。”
腊梅叹了叹气:“娘娘,您这是何苦呢?如今最要紧的可不是婉贵人,您这样彻夜不眠的,可仔细伤了身子,咱们可以再做些旁的事情不是,总归别伤了您自个才是。”
良妃垂眸,盯着地面的毯子,整个人显得有些失落:“本宫如今还能做什么?本宫只是想等皇上歇下了,本宫再歇,你去瞧瞧。”
素琴温声道:“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外头雪厚,您如今怀着身孕,走路总归还是不安全,还是奴婢去吧。”
良妃瞧着那盏烛火,那泛起的暖光散发出来的热度却怎么也暖不了这冰冷的夜。
素琴披了一件厚实的披风转身出了良妃的寝殿,良妃取了剪子剪了些烛心,腊梅在一旁伺候着,温声道:“奴婢瞧着,这素琴倒也是个实诚的。”
良妃搁了剪子,叹了叹气:“是与不是,总归要时间考验考验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