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轻轻给魏明煦揉着太阳穴,拇指一遍遍地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林芷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他,魏明煦的眉头渐渐松开了,人也因着疲惫,竟然睡了过去。
林芷萱瞧着他这番模样,便挥退了屋里的丫鬟,只留了冬梅伺候。
魏明煦在炕上睡着,林芷萱让冬梅将炕桌挪了,灯也熄了,将那些奏折都搬到西梢间的书房去,林芷萱又小心翼翼地给魏明煦盖了被子。便也没有让人在这里打扰他,林芷萱径自去了内书房,继续帮魏明煦梳理奏折。
有些能不用魏明煦看的,林芷萱看过了之后,便直接批复了。
冬梅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娘娘,这怕是不好吧。”
林芷萱说:“无碍。都是内阁议定的事,只有牵扯的人和事对王爷并无不利,便只都一一同意就是了。这大周朝九万里江山,亿兆黎民,一天大小事情没有一千件也有八百件,要是桩桩件件都要王爷来瞧,那还不累死他?
从前王爷身子好的时候,一应都撑下来了,如今伤筋动骨,还这样劳累,要是坐下病根就不好了。有许多事,能多担待着一点,就多担待些吧。”
冬梅上前帮林芷萱研磨:“您也不怕万一哪件处置不好了,再惹来麻烦。”
林芷萱叹道:“我从前不知道,只觉着天下的皇帝和当权的都是最蠢笨的人,动不动就被人蒙蔽,三天两头的都是冤假错案,各地的灾情泛滥处置不妥当也不及时。可你如今瞧瞧,这满案头摆的,哪件不是非得圣裁的大事?这些堆积如山的奏折,王爷每日要看完都得焚膏继晷,哪有空去辨别哪一封是真的,哪一封是假的?
若是当真一份折子一份折子的派人细细去查问过了之后再做决断,怕早就饿死了人,冤死了人,底下会怪罪当权的无能,办事磨叽。
若是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就是出几庄错漏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历朝历代的皇帝,有几个没点错漏被世人抱怨的?又不是神仙,就是神仙还有犯了错被罚到无间地狱的呢。哪儿就能万无一失了。
这做皇帝,做摄政王的,万事也都是得靠着手底下的人,要任人唯贤,也敢放权才行。如此手底下的人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王爷也有了能分担重任的手足。
如今六部里头,工部是爹爹当权,刑部是李淼生,吏部是蔡永严,这些都是王爷的心腹,户部的廖青也已经归附王爷,兵部的庄锡翰最是刚正持重,从没有偏袒私心,最是可靠。
唯有礼部的赵煜生是从前沐家的故旧门生,所以对林四爷的事多有偏帮,但是在朝廷的典庆礼教上,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些古籍,从来做事也还算庄正。而林泰初的内阁首辅之位已经名存实亡,这些年多称病在家,诸事交由王爷做主。
他们几个一同议定的事情,伦理纲常上不会出什么大的错漏。况且还有庄亲王帮着掌眼呢。”
冬梅道:“那庄亲王还巴巴的将所有的折子都送来给王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