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暂时没这个想法。”谭青青道,“只是我觉着吧,从董氏手里出来的布,太贵。我想自己在家里染制两件。省的去把钱,白扔给别人。”
谁知,那人牙子又道,“哎呀,可别!”
那人牙子道,“城中也不是没有农户嫌弃董氏售卖的布料贵,而自己染制的。”
“可你知道那个农户后来啥下场了吗?那农户被逼的全家都被迫签了卖身契。”
“董氏知道那农户在城外耕种着两亩地,过去就是带了几十桶的泔水,泼在了那农户的地里。
一般苗苗,用点泔水,不就够了?可董氏搞那么多放人家的地里,直接就把人家辛辛苦苦种了好几个月的粮食,给浇死啦!”
“那农户粮食绝收,吃不上饭,只好去贷银子。
谁知给他贷银子的,也是董氏的人。他们做了局,把人套了进去。现在人都还在给董氏当牛做马呢!
就是那家马上要出阁的闺女,也成了那董大勇的侍婢。还是破了身子,也不肯把人收了做通房的侍婢。
几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每次都能在董大勇的房间里,待个一天一夜。
出来时,那家的农户女,都不成人样!”
“这几男一女关在房中,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哪个有眼的不是门清?”
谭青青,“……”
谭青青原本以为,董家只是打压同行的手段恶劣了些。没想到,这董家已经烂根里了。
这种人家,居然还手握全渝州城最大的染坊?
如此失德失智的人,凭什么拥有比谭青青多得多的财富?
谭青青并不是很爽。
“除了那个农户,还有其他人被董家打压吗?”
“害,多了去了。”扯起董家的破事来,这人牙子能讲上个三天三夜。
“我这儿做的最多的,就是那董家的生意啦。”
“别人院子里,若是有什么丫鬟嬷嬷手脚不干净,勾引主人,爬上主人床,企图动摇主母地位的,那肯定是要被低价发卖出去的。我们再包装一下,说这些丫鬟嬷嬷只是因为主家家里出了事儿,才将他们发卖。这下一家,谁知道具体的情况?自然是会愿意掏出几两远低于市场行情的价钱,低价买回去。”
“可这从董家出来的,……啧啧,那就惨啦。”
人牙子道,“有点姿色的,不成人样。没姿色的,更加没人样。出来脑子都不好使了,甚至有几个都疯了!我们只能将这些人,低价卖给老鳏夫,和掏不起彩礼钱娶姑娘的人家。”
“然而就是这般,也有好些个被摧残的实在是没人形的。我们只好送去医馆,让人先治治伤。”
“一般这种,我们都懒得赚钱,就当是做点好事,给自己积点德。”
原本做人牙子这行的人,已经算是摒弃了些底线。
但这世上,总有比你更加没底线的人。
这董家里头的淤泥水,渝州城基本都知道些。但大家却仍然没有反抗的意识,只是冷眼旁观。
可能都是些,火没烧到自己头上,便都作壁上观的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