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直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背,目光一扫,发现几个大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得东倒西歪了。
只有癸三和另外两名凤卫还尽职尽责地醒着,或站或坐,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但肩背依旧挺得笔直,宛如随时可以出鞘的利剑。
至于男人们,呵呵……
唐维谦靠在没有铺被褥的床头上,睡得正沉,这家伙即使睡着了,脸也是板着的,眉头皱在一处,不知做了什么不美好的梦。
萧观澜坐在靠墙的太师椅上,手肘搁在茶几上,手掌撑着额头做沉思状,只是不知道他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醒来手会不会麻。
赵畅趴在书桌对面,睡得十分香甜,想来是中间换过姿势,朝上的那半边脸上还印着衣袖上的绣花图案,看起来有些引人发笑。
至于陪主子们熬夜的冷月和苏烟二人,更是直接歪在床铺的踏脚上睡着了。
还好这间厢房被姜翎征用后,士兵们便陆陆续续送来了好几个火盆,屋子里暖和着呢,倒是不用担心这些家伙睡感冒了。
姜翎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出了口气,成分分析告一段落,现在就差临床实验了。
这时,壬三带着两名凤卫过来换班,癸三和另外两名坚挺了一整夜的凤卫则回营房休息。
她们倒是可以轮班,姜翎的班却没人能接。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丢下一屋子睡着的男人,径直去了起居室。
起居室里值守的已经不是昨日那位微胖且容易唬弄的钱大夫了,而是一位生得牛高马大的中年男子。
这人身穿太医院的官服,身高至少一米九,生得浓眉大眼,腮边还有一圈络腮胡,看着更像是马匪,而不像御医。
估摸着太医院派他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他长得够壮,扛得起长途跋涉。
严御医这身高,对姜翎来说实在不怎么友好,她目光平视过去,只能看到人家的腰带……
看到姜翎,严御医眼睛一亮,忙躬身行礼:“下官拜见郡主,郡主安好,交班时听钱大夫说您便是翎羽神医?下官对您仰慕许久,一直无缘得见,想不到竟在漠北见到了传说中的翎羽神医,您的医术令下官……”
姜翎见他隐约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忙打断道:“您就是严太医吧,久仰久仰,不知我昨晚请钱大夫帮忙准备的药材,他可有在交班时转交给您?”
严御医“啊”了一声,连连点头道:“有的有的,您不说下官还真险些忘了,您是要用这些药材配置解药吗?您是怎么知道要用哪些药材的?这金叶半边莲可不太好找啊,难为钱大夫竟然能弄到,不愧是漠北知名的‘只要钱’神医……”
严御医一边转身取药材,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姜翎感觉他问那些问题,可能并不是想得到回答,而是纯粹嘴闲不住,必须碎碎念才舒服。
她心说:这可真是网文写手们最钟爱的人设啊,一个人逼逼叨就能水出十万字来……
她拿到药材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起居室,远离络腮胡版唐僧,然后找到留守的士兵,要来昨夜从唐维谦身上清理下来的腐肉与组织液,开始进行动物实验。
实验体是几只雪白的、十分可爱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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